“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怨恨应酌吗?因为他的几句话,几句灵物是最纯粹的宝物,可做双修炉鼎增长修为,可食之血肉延年益寿,可抽期灵骨锻造宝剑,就这么几句话,我就遭受了非人的对待,我的肉体被修士当做发泄兽欲和夺取灵力增长修为的炉鼎,我的血肉被他们当做延年益寿的美味,我的灵骨被他们根根抽出拿去锻造宝剑,那一百年是我一生的噩梦,那段时间我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怎么能不恨他们,我再也无法做那如同莲花一般高洁的仙君了。应酌他倒好,他带来了灾厄,自己却置身事外,留下我们这些灵物遭受苦难,若是没有他,我们又怎么会遭受此等无妄之灾!我恨他,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祁如是说着,又狠狠的闷了一口酒,这跨越千年的恨意此刻却叫他向一位神祗吐露了出来。
他太苦了,这人间叫他太苦了,生为灵物又不是他的错,那些被利益熏心的修士却将罪恶的手伸向了他,将他拽下深渊,叫他不得解脱。
“我知道你很苦,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会儿吧,没关系的,不用那么急,我一直都在。”
长苏的声音很轻,祂比谁都明白祁如是的无助,祁如是的痛苦,他大部分时间都安安静静的听着祁如是诉说自己的痛苦。
“你不知道吧,我第二个杀的人就是我的师尊,是我最敬重的师长,他将我一手培养长大,最后却也和那些利益熏心的伪君子一样,觊觎我身为灵物的躯体,妄图从我的身体获得灵力,突破修为瓶颈。多可笑啊,哪怕是自己的师长都是这样的人,那一瞬间,我觉得活着真的很没有意思,但我不打算放弃复仇,所以,在我师尊放松警惕时,我杀了他。”
祁如是的一生太苦了,回到熟悉的地方,安心是绝对的,却也被勾起了忧愁,命运给予了他最美好的童年,却也让他的未来充满荆棘。
直到月上枝头,吐露了自己近乎所有的苦楚的祁如是才回到卧房,他也有些累了,看着摇篮里安睡的应酌,心中的恨意再一次涌了上来。
祁如是伸出手,掐住了婴儿的脖颈,一点点的收力,他感受着手下跳动的脉搏,看着应酌憋的青紫的脸,祁如是心中甚是畅快,但他却在最后一刻放开了手。
那一瞬间,祁如是其实很想杀了应酌,可是他做了那么多,甚至耗费了自己的半个真身,就这么让他死了,反而得不偿失不是吗?
“应酌,好好享受你接下来的人生吧,你应该去看看,去体会,那些灵物因为你而遭受的苦难,应酌,你生来就是罪人,当初你为什么要出现!如果当初没有你该有多好啊……”
本就喝了酒的祁如是情绪有些崩溃。
正当祁如是深陷自己痛苦的情绪中时,一把剑直直的向他袭来,祁如是因为崩溃痛苦的情绪而反应慢了,没能躲过去,剑刃刺穿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青色的衣衫。
剑的主人是一位身高近八尺的苗疆男子,周身的银饰随着他的动作泠泠作响。
他那张漂亮的容貌叫人为之惊叹,但他此刻面无表情,哪怕现在手中的剑刃已经刺穿了祁如是的肩膀他浑身也并没有带有任何杀意。
“阁下不请自来,意欲取我性命是所谓何事?”
祁如是退后几步,让剑退出了自己的身体,他也懒得管伤口,反正死不了,他转身冷冷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他唤出长剑立在身侧,眼神冷漠,丝毫没有醉意。
“我要他,只要你把他给我,我立马就走,我无意伤你性命,但他,我必须要带走。”
“我若是说不呢?”
二人口中的他正是应酌,准确来说是是成为了婴孩的应酌。
祁如是倨傲的看着苗疆男子,很显然,二人已经谈崩了,争斗一触而发。
“那么,得罪了!”
苗疆男子的剑再次向祁如是袭来,祁如是也是毫不费力的接下这一剑。
考虑到卧房里有应酌在,二人都怕伤到应酌,心照不宣的将战场转移到了院子里。
苗疆男子提剑横劈出一道剑气,只见祁如是向后一仰,堪堪躲过了这道致命的剑气,祁如是借力飞身而起,剑刃直取苗疆男子的面门。
男子应下这一招,却不料被祁如是当胸一脚,这一脚让男子身形不稳,向后退了几步。
祁如是趁此机会快速出剑,手中的剑刃猛然劈向男子,这剑出手又快又狠,剑风凌厉,呼呼作响。
男子很是吃力的才勉强躲过去,但还是被凌厉的剑风划伤了脸庞,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男子深深的看了祁如是一眼,刹那间,男子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耀眼的光幕,似繁星点点自半空坠落。
而祁如是将所有的灵力都汇聚在剑上向空中的男子挥去,金色的眼眸中杀意骤现。
随即,他长剑挥洒,绚烂如银龙,片刻间,剑光四现,祁如是借机捏了一个爆炸符,砰的一声,烟尘四起,苗疆男子失去了祁如是的视野,等他警惕的四处找寻时,却听见祁如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是在找我吗?”
只是一瞬间,男子就觉得身体陡然一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就已经狠狠的砸在地上,动弹不得。
原是祁如是趁苗疆男子不备,在他背后贴了千斤坠的符纸,千斤坠,就像名字一样,如同上千斤的重物压在身上,甚至祁如是害怕一张不管用,同时还贴了好几张,直把那苗疆男子压的起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