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如是却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苗疆男子,声音冰冷的说道:
“你输了。”
“卑鄙!你们人类修士就会玩阴的,有种继续和我正面单挑啊!”
很显然,苗疆男子很不服气,但祁如是也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祁如是在苗疆男子面前蹲下,他用手抬起苗疆男子的头,灰头土脸的男子被迫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着祁如是,却在看清祁如是脸,准确来说是看清他的眼睛后,愣住了。
“技不如人就要认命,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祁如是试图告诉苗疆男子厮杀中应有的觉悟却在下一瞬被男子的话砸懵了。
“你不是人类,你的眼睛和母神一样,你到底是什么人?”
祁如是皱了皱眉,他基本可以确定,面前的男子不是凡人修士,也不是灵物,而且,为了应酌而来,那这人大概率就是那个一次次开启溯洄的疯子。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都省得他满修真界去找这个疯子了。
“别管我是什么人,你只需要记住,我可是被你,被应酌,被你们害得好惨,既然你自己送上门了,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祁如是执剑正想要了结这苗疆男子的命,却被苗疆男子叫停。
“等等,你的话什么意思,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你既然那么恨应酌,为什么还要救他?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我叫楼衔月,是母神众多造物中唯一一个在决斗场活下来的,你叫什么。”
男子被千斤坠符纸压的根本起不了身,他很好奇,面前这位仙君是因为什么这么恨自己和应酌。
“好啊,你不是想要知道答案,我告诉你,因为应酌,至今不知道有多少灵物因为他的几句话或丧命,或堕成妖邪!是他带来了灾厄,而你,一次次开启溯洄,让我复仇无果,我怎么能不恨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没有应酌,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楼衔月,我恨死你们了!”
地上的楼衔月突然就不挣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面前的这个人这么恨,可是祁如是暴走的情绪又告诉他,祁如是真的很恨。
“我不明白,他带了什么样的灾厄,但我知道,你不应该拥有溯洄的记忆才对,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和母神之间必定有某种联系,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名祁如是,如你所见,我是被神祗赐福的灵物,我拥有绝对强大的力量,而你,你们,是为我带来无妄之灾的人。”
楼衔月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徒劳无功,他不懂,他只知道,面前这个人对应酌很不利,他想带走应酌。
“别白费力气了,楼衔月,你不明白的,应酌带来的禁忌知识都让我们经历了什么,灵物们的肉体被当做提升修为的工具,他们的血肉被端上餐桌,成为权贵口中赞不绝口的美食,灵骨被一根根抽出,成为锻造宝剑的上好材料,这些你们看得见吗?!楼衔月,你知道我们有多痛苦吗?!你不知道,你又凭什么去拯救一个罪人,你也是从犯,你是我复仇路上最大的阻碍!你们就应当不得好死!”
祁如是恨意是那么的浓烈,他掐着楼衔月的脸,眼中的恨意是那么的浓烈,他恨不得将面前这人千刀万剐了,可他不能,能够一次次开始溯洄,说明这人本身就不简单,还有楼衔月口中的母神,很可能,他和自己一样拥有不死之身,到时候弄巧成拙了场面可就不好看了。
“我……”
楼衔月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祁如是并不在意,他直截了当的打断了楼衔月的话。
“算了,你滚吧,趁我还没反悔,真是的,每次说那么都容易心软,楼衔月,我有的是时间和你们复仇,我不想你们的血染脏了我的药峰,但是,你也别想从我手里带有应酌。”
青衣少年低身揭下了千斤坠符纸,他抬手擦了擦眼泪,心中无限的委屈无处诉说,没有人理解他,谁都无法和他感同身受,此刻的他急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属于他的港湾去弥补他心中因为委屈而带来的空缺。
“小师弟,你没事吧?”
正在这时,衣冠不整的温执玉从远处跑来,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因为听到了药峰爆炸的动静,温执玉连外衣都没穿就跑了过来。
在看见祁如是的泪水时,温执玉觉得心都要碎了,他根本顾不上其他,他只知道,现在的小师弟绝对很需要他的怀抱,他就像是抱一个易碎品一样小心而珍重的将祁如是抱进怀里,他轻轻的拍抚着祁如是的背,嘴上笨拙的安慰着自家小师弟:
“没事的,没事的,如是不哭,师兄在,不要害怕,师兄一直都在,什么都没有的,不要害怕,都只是蒙,不要害怕,师兄会永远陪着你的。”
温执玉的脑子其实并不灵光,他总是傻傻的,他对当年发生的事并不是很理解,不理解什么叫做残花败柳,也不理解什么叫做已经废了,同样不理解生为灵物,那就是祁如是的命,他只知道,祁如是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到总是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他需要自己,哪怕只是安静的抱着他,也好过于什么的都不做。
师兄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彻底让祁如是破防,他抱住温执玉,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得到了宣泄,他哭的很大声,很伤心,明明什么都没说,却有像是什么都说了。
也只有在自己最信任的,会无条件包容他的人面前他才能如此放肆。
站在一旁灰头土脸的楼衔月很是无措,他很也想安慰祁如是,可从记事起的经历让他只懂厮杀,他也无法和祁如是共情,他不是人类,也没有遭受过那些非人的对待,他不知道祁如是当初有多痛多绝望。
他只知道,在提起这些过往事,祁如是的情绪的越来越崩溃,如今是这样,只怕过去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