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主峰的时候,展春秋已经等候多时了,她还是如同祁如是记忆中的那般模样,那般温柔,温柔中又带着大师姐该有的威严。
“师姐!”
少年兴奋的快步跑向展春秋,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师姐,那个无条件对他好的师姐,是他杀人都帮他善后的师姐啊。
“舍得回来了?”
展春秋看着面前的少年,温柔摸了摸祁如是的头,有些心疼的揉了揉祁如是的脸说道:
“瞧瞧,都瘦了,回来正好补补!”
祁如是正要撒娇说些好听话却被一道由远及近的声音打断了。
“师姐——他为什么一直哭,怎么哄都哄不好!”
来人正是刚见到小师弟就被塞了一个孩子打发走的温执玉,他此刻怀里还抱着哇哇大哭的应酌。
“怎么回事……不对,这孩子哪儿来的!”
刚接过孩子就意识到不对的展春秋把审视的目光落在了温执玉身上,温执玉委屈的瘪了瘪嘴,祁如是见势不妙正要开溜,温执玉就那么出卖了他:
“是小师弟带回来的,他说我会养灵兽,一定也会养孩子,可我真的不会,喂他灵果糊糊他也不吃……”
“祁,如,是,你给我过来!”
展春秋抱着孩子转头狠狠的盯着正要溜走的祁如是,这下好了,一个都跑不了。
主峰阁楼里,温执玉和祁如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应酌也被专门的弟子带走去喂养了,现在,展春秋要解决的就是这个孩子来历的问题。
“说说吧,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小师弟,别告诉你外面乱搞给我整了这么一个孩子回来。”
“当然不是,只是故人身陨,我心中万般不舍,才耗尽天材地宝和自己的半数真身炼化了这样一个肉身,师姐你知道的,我平时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师姐,你也不愿意看着他就那么归去轮回,再无踪影,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界上吗?”
祁如是看见展春秋生气,也是强行挤出几滴眼泪向展春秋哭诉,虽然大多数都是他瞎编的,但他还是说的情真意切,一副仿佛恨不得随故人而去的模样。
见到自家小师弟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展春秋就心软,如果不是因为太容易心软,当初她就不会在祁如是杀老二的时候为他善后。
但是突然出现一个孩子,这对外也不好说啊,而且祁如是刚回玄天宗,还带着这么一个孩子,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个孩子是他私生子。
可是,这又是自家小师弟哭着求她也要留下来的,这真是叫人难办啊。
“师姐,求你了,就让应酌留下来吧!若是没了他,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我不如……”
“行行行,留下来,不准再说这种话了,你啊你,就知道给师姐添麻烦。”
正因为知道自家师姐会心软,祁如是才敢放下身段豁出去来求展春秋,果不其然,展春秋禁不住三句还是同意了将应酌留下来。
至于可怜的温执玉,因为乱给孩子喂灵果糊糊被展春秋留下来狠狠教育了一通。
祁如是就这样博得了可怜,又拿到了展春秋给的不少天材地宝开开心心的走了。
走出主峰,祁如是觉得一身轻松,应酌也留了下来,接下来的时间,他可以好好享受一下来之不易的悠闲时光了,至少在应酌拥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之前他是不会离开玄天宗的。
青衣少年哼着歌走在路上,月光撒在大地上,将少年的影子拉的很长。
回到药峰,闻着熟悉的莲花香,不知道为何,悲伤的思绪又被勾勒出来,果然,人到了夜晚总是多愁善感的吧,祁如是现在就特别想喝酒。
悲伤不知因何而起,但祁如是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他想喝酒。
正所谓一醉解千愁,祁如是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挖出几瓶上好的桃花醉,一个人翻身上屋顶喝起了闷酒。
“你喝酒了?为什么?”
长苏突然出现坐在祁如是身边,脚上的铃铛在风的吹拂下泠泠作响,甚是悦耳。
长苏不明白,为什么人在夜晚时总是会选择喝酒麻痹自己,以此来短暂的摆脱烦恼,而不是直接将烦恼解决掉。
“因为啊,想起了过去,你知道我师尊怎么死的吗?”
“我知道有关你的所有一切,在神的面前,你的一切过往都不是秘密。”
长苏难得有点正形,他有时候总会说一些比较扫兴的话,就比如现在。
“我不建议你喝酒,一醉解千愁都是假的,醒过来以后,该愁还得愁,你应该直接去解决掉让你忧愁的,而不是在这里喝酒试图一醉解千愁。”
“那你这神做的真没意思,你要知道,人生得意须尽欢!”
祁如是闷了一口酒,随后提了一瓶未开封的递给长苏,他想拉着神一起把酒言欢。
虽然他现在只有满腔仇怨可以诉说,但他还是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