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我说完。”

云晏怔了怔，终是颔首。

婧儿侧首望向窗外，斑驳的树影覆住她的脸，她的声音随风传入耳畔。

“哼，你这个小贼，不好好整治你一番，你是不是都快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云昉俯视着趴在柴草堆里的东方婧。

云昉突然扭头向远处看去，“这个老八怎么还不来？”

正在此时，林间小径终于出现人影，来者却是着一席云色官袍的男子。

“遭了！怎么是……”云昉慌忙寻找能藏身的地，边找边驱赶堵在门口的小太监们，“你们快走，别愣在这了！”

东方婧看着云昉，眼见着云昉朝自己这边走来，不禁连连畏退。

云昉解开绑在她身上的麻绳，悄声道：“一会就说我们在这里玩游戏，听见没？”

东方婧只看着他，也不应声。他便又恶狠狠地说了句：“你要是不配合我，下次有你好看的！”

话音未落，东方婧便连连点头。云昉这才收回目光，透过破窗看向远处。

“你们为什么总欺负我？”东方婧拭去脸上的泪，悄声问。

云昉虚了下目，依旧不改恶狠狠的语气：“要怪就怪你是贤王伴读。”

东方婧望着云昉片刻，再次鼓起勇气问：“这和子粲哥哥有什么关系？”

薄唇紧抿，眉间的戾气乍时四溢，“因为是他害死了留芳！”云昉蓦地站起身。

“如果不是因为他，留芳……”云昉哽咽住，只攥着拳伫立在原地。

“你为何不唤他太子哥哥？”东方婧想了想。

阳光透过窗上的洞眼投射他的双目，眸底正闪着难言。

“他希望有人可以唤他留芳。”声音凄怆了些许。

“为何？”东方婧追问道。

那人沉思一会，然后蹙眉看向东方婧：“哪那么多为什么。”

东方婧捂住嘴，不再多言。

“七皇子，您这是又和东方小娘子玩游戏吗？”靴底踩上柴草发出咔哧声，伴着男子的和颜温语。

云昉闻声望去，昂起脑袋反问一句：“刘太傅要一起吗？”

“看来七皇子兴致颇高。正好，微臣想了个更有趣的游戏，七皇子和东方小娘子一道来玩啊。”凤眸弯起笑意，刘观雾甩了甩手里的草秆，便转身走出破屋。

不出刘观雾预料，云昉果然乖乖跟在他身后，再往后看一眼，东方婧也跟着一道走出。

刘观雾扬起唇角，突然转身看向云昉。

“这个游戏很简单。”说着刘观雾便挥了下手里的草秆，草秆拍在云昉的蹀躞带上，“七皇子转个身，面朝墙壁。”

云昉怒目瞪向刘观雾，“凭什么不让她去？”

刘观雾扬眉“唉”了声，叉着腰回一句：“您是谁，她是谁，你俩能一样吗？”

云昉别过头，还是按刘观雾的话转了个身。

“东方小娘子。”

东方婧抬头看去，刘观雾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躬身对她轻轻说：“别怕，一会有他好看的。”

东方婧愣了愣，有些怯怯地摇头。

刘观雾将草秆递给东方婧，又摸摸她的头发说：“拿好，这可是你的武器。”

“我的武器？”东方婧凝目手里的草秆。

“好了没？”云昉不耐地喊了声。

“行了行了。”刘观雾轻轻推了下东方婧的后背，“去吧。”

感受到背后的一下又一下，云昉忍不住回头看去，“你在干嘛？”

东方婧立时停住，微颤的声音抖抖嗖嗖地蹦出口。

“哦呦！七皇子，您输了啊！”

云昉瞪向刘观雾，“什么啊，我怎么就输了？”

“这场游戏玩的就是看谁忍得更久啊。”

“这次换她来。”云昉一手指向东方婧。

“慢着。”刘观雾挡在东方婧身前，“实不相瞒，微臣以为七皇子能赢。”眉眼微挑，“七皇子不再来一局吗？”

兴是这一言激起了云昉心底的胜负欲，云昉转过身去：“再来就再来。”

唇角勾笑，刘观雾递给东方婧一条马鞭，换掉原先在她手里的草秆。

东方婧一怔，不敢接过马鞭。刘观雾拂袍蹲下，平视她说：“记住，这是你的武器。”

“可这是马鞭……”

“不论草秆，还是马鞭，皆可作为你的武器。如今你拥有了更好的武器，不应该加以利用吗？”宽大略黑的手抚住东方婧的手，迫着她的手紧紧握住马鞭。

“用武器保护自己，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东方婧注视那对难得认真的凤眸，颔颔首，握紧手里的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