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真佩服他这‘没有打虎艺,还敢上山岗’的无知无畏劲儿。明明一看就是个在家里娇养惯了、俗事不通的人,偏就敢一个下人也不带,自己一个人跑到深山里面去。”
“又蠢又自大的德行。——诶?”罗武达突然反应过来,一巴掌抽到罗蓝田手背上,“你怎么把他弄下山的?”
“还能怎么弄?背下来的呗。不然呢?踢着他下来?”
“他哪来的脸啊?”
罗武达不满地嘟囔道:“山上山下的,一个人走都还累个够呛呢,凭什么让你背着他?!你不能先回来帮他传个话儿,让袁崇真带上人找他去吗?”
“我不是看……”
“看什么你看!”
罗武达气鼓鼓抢白道:“你背着他走了多远?”
“也没有多远……”
罗蓝田不想惹罗武达心疼生气,含含糊糊敷衍道:“主要是他把马栓在官道上,那马也让人顺手牵羊给偷走了。没办法只好和他共骑一马,等我把他送去袁家,再赶回来就耽误事儿了。”
“他可真有能耐啊!”
罗武达恨得使劲掐一下罗蓝田的手背说:“我自己的亲六哥,我都没舍得让你背着下山、没捞着和你共骑一马呢!他倒事事抢了个先!他可真会享福呢!气死我了!”
“那你怎么不说他倒霉?又瘸脚又丢马,又破财又招灾的。我就是狠不下心来扔着他不管罢了,你喝的哪门子干醋啊?”
“什么叫‘喝干醋’啊?”
罗武达耳朵根一下子烧得通红,拔高了嗓门嚷嚷道:“你懂不懂什么叫‘亲疏有别’?
你对一个只有一面之识的外人,比对我都好,你还有理了?不行!赶明儿个你也得带我骑马去!我也要和你同骑一马,就贴身坐你前面!
等再过些日子初雪落了,你还得背着我进山看雪景去——背着上山,背着回来。”
“我对他好个屁!看把你出息的,居然拿他跟自己比上了!
我看见他就不烦别人。在六哥这里,你剪掉不要的指甲盖儿,也比他有分量些。”
“哼。”
罗武达心里平衡了些,“那你明天就带我骑马去?礼部的那些老夫子们,且得忙些日子呢,我们弘文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复不了课。”
“明天六哥得进宫点卯,你等休沐日的,六哥一定带你去。”
“怎么刚家来就又得点卯去?!”
罗武达又了说:“这是又得进宫当差去?咱们又得十天才能见一次面?!”
“这次不用,”
罗蓝田安慰他说:“以前是给先皇做贴身侍卫,不得不成天在大内值宿;这回是在羽林卫里正常当值,到了时辰就回来了,咱们天天见得着。”
罗武达嘟着张脸,“那还凑合,不过……,还是不好。”
“”可是人说的,‘有了千田想万田,做了皇帝想成仙’。”
罗蓝田一边笑一边揉罗武达的脑袋,“之前六年里,统共只见两次面咱们也熬过来了,现在分开一天都不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