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成!我不乐意!”
罗武达赌气说道:“我这就去找爹爹,让他给我在宫里随便寻个差事算了,或者就把我弄进羽林卫里也成。”
“在宫里当差,就能老在一处呆着,就成日不用拆伴儿了?”
罗蓝田笑着说道:“你以为官差那么好当?‘官差官差’,这个‘差’字什么意思?就是要被人‘差’来‘差’去,看人脸色,听人调遣。依着六哥的心,你一辈子也别当差,只这么逍逍遥遥的,做个闲散贵人最好。”
初二日卯时,罗蓝田准点进宫报到。
掌文书吏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检对调令,换腰牌,开具领公服和佩刀的条|子……多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进出公廨的人里,有几个是罗蓝田早先做内殿侍陪习武官时就认识的。打老远见了他,能躲的都躲了,迎面碰上躲不及的,也只点点头擦身而过,一副不想沾惹又不得不应付的样子。
罗蓝田见惯不怪、安之若素,泰然办完所有手续,换了全套行头,就去东书房找袁涛寿。
门口侍卫兵把他拦了下来,说郎中令大人正在处理机要,让他在门口候着。
“劳驾回头禀报大人一声,就说虎贲中郎将罗蓝田已经到任,随叫随到,随时听候大人差遣。”
罗蓝田硬邦邦撂下一句,扭头就走,
他也没什么具体要办的事项,就顺着官署外的青石路,往青琐门那边溜达。
武备馆外的五根大楠木柱子前,各有一名盔甲齐备的带刀禁卫在站岗。
左一那位扭脸打趣左二说:“虎子,你昨晚是不是没少干好事?我看你脚杆杆直打闪,站不直溜呢。”
虎子笑着骂道:“夹上你那批,少扯你娘的骚。”
“确实是骚哩!你办完事就不晓得洗洗?隔着这老远,我都闻见你裤|裆里的骚气哩。”
右边三个人一齐转过脸来,看着虎子笑。
虎子脸上挂不住,嘴里嘟囔道:“骚气都是你娘过给俺的,要洗回家让你娘洗。”
他嘴上说着,手上摸出副弹弓来,“啪”地一泥丸打到左一的头盔上。
左一笑着弯腰去捡地上的“暗器”,还没等直起腰来,就见大殿拐角转出个罗蓝田,三步两步赶到面前,一个大脚将人踹得飞出老远。
虎子四人吓个激灵,赶紧笔管条直地站好。
罗蓝田拧眉立目的,手心一摊喝道:“交出来!”
左一龇牙咧嘴地爬起来,一瘸一拐走上前,面有不甘地把泥丸放到罗蓝田手上。
“滚回去站好!”
左一转过身,拖腿拉胯地往柱子前走,嘴唇无声地动着。
“揍得你轻了!给老子回来!”
罗蓝田一声暴喝,吓得那人不由自主一个后转,呆呆地傻看着罗蓝田。
“嘴里嘟囔的什么?给老子大声说一遍!”
“我……我说,”左一结结巴巴地,“真……,真疼啊……”
罗蓝田目光阴鸷,盯得那人后背直冒冷汗。
“当值就得守当值的规矩,滚!”
左一如蒙大赦,腿脚也麻利了,一溜烟滚回岗位上板正站好。
罗蓝田转向其余四人,一摊手心里的泥弹珠,声音不怒自威道:“这个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