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双木摆渡(2 / 2)小民的日子首页

神仙能来到河西,得感谢双木。据说,某天傍晚天已擦黑,渡口已无行人,双木正在收篙锚船准备收工回家。“过河啰——!”忽然东岸传来女人要求过河的呼叫。双木抬头一看,隐约可见对岸一位青年女子一袭白色长裙,盘着高高的发髻,女子身边围着十来个齐刷刷黄衣加身的小人,甚是扎眼。女子正在拼命向自己挥手呼喊,一付急切想要过河的样子。二话没说,双木迅速解缆一跃上船,向东岸疾驰而去。

“大哥,船钱放在尾舱里了。”船到西岸双木低头收篙的时候,先是“哗啦啦”似有硬币倒进船舱的声响,接着就听女子说道。“天黑,路看不锃亮,走路小心些。”双木客气地叮嘱道。女子表达谢意后,带着一群小矮人跳下船,很快消失在渐行渐黑的暗夜中。因为这一船,双木今天收工晚了很多,锁上船舱,匆匆回家。

第二天开工,双木想起昨晚女子说的船钱,打开尾舱,大吃一惊:尾舱里全是灰黑色的纸灰!

坊间传言,双木那晚渡的是一群狐仙,为首的是修炼千年已经得道成仙的一只白狐,其他的是一群尚在修炼中的小狐狸。那段时间到处洒播仙药拯救人间疾苦的,正是这群狐仙。

夏天过河,庄子上一些大人和少数大胆孩子图凉快,会随船凫水过河。过河耕作的水牛也一样,不上船的,自己凫水过河,一方面是为了减轻摆渡工作量,另一方面也是为给辛勤劳作一天的水牛降降体温。特别是下晚收工的时候,过河干活的人扎堆回家,渡船需要来回好几趟。这时双木撑篙收篙的速度明显加快,船也快了许多,但双木仍然不说话。有的孩子游累了,就扒在船帮上,由船带着走,双木看到了也不作声。只有调皮的孩子在水中做出相互嬉闹等危险动作时,双木才会用竹篙猛打水面或狂敲船帮:“作死,作死!”孩子们被吓得一激灵,收起玩心不再嬉戏,赶紧乖乖地向岸边游去。船上水中都是人,人们大声说话,畅快游泳,谈论着收获的喜悦,享受着河水的清凉。哪个少妇乘着人多拥挤捏了某个后生屁股一把,哪个大爷的一句玩笑话,哪个孩子扎了一个猛子紧接着又来一个鱼跃翻滚,都会赢得阵阵欢呼、笑声满船,这一刻劳作的疲惫一扫而空,只有愉悦和满足。

双木爷退休的时候,双木顶了班,不再摆渡去了县上银行工作。双木没啥文化,做不了业务,但为人憨厚实在,忠诚可靠,便被安排在食堂做了菜买。

双木家在三子家东边,中间隔着雪大爷家,双木长三子一辈。三子到县城读书时,双木已经在县城工作了两三年。双木对晩辈后生很是关爱,遇到三子时,特别关照三子,遇到困难尽管找他。

三子高二开学不久的某一天,忽然发现自己的尿液呈现嫩黄色,大惊失色,经医院诊断为黄疸肝炎,六神无主之时三子想到了双木大爷。双木当即做了安排,让三子当晚就睡在他处,与他通铺;通知三子爷接人治疗、安排休学手续。过了几天这些安排落实完成后,双木又去学校帮三子取回书本行李。在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有人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帮忙一二,这就是所谓雪中送炭、暗室逢灯、绝渡逢舟吧。这种无私且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的帮助体现了施助者高尚的品德,给被助者带来极大的慰藉和希望,让人倍感温暖和感激,美好的世界也正是由这些无私的人们创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