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四日,秦储玉的人便将那二人府上的消息递了过来。
郑生的侍妾和那蒋家庶子的侍妾,名下多有往来,且二人都是商人之女,名下财产众多,至于这财产是不是自家赚的,有待商榷。
有这东西,她便能交差了。
又等了几日,容羡每天都早出晚归,带着铃兰急匆匆出去,又很晚才归。
每日借着查案的名头,使唤着大理寺的人,利用锦京卫将京内翻了一遍。
查抄了一堆律例上明令禁止的铺子,抓了好些私下开设赌场的人和牙婆,上京人人自危,听见容羡就退避三舍。
“找到了。”
“在哪儿?”
“京郊别院,太子名下。”
听着铃兰的话,容羡错愕道:“那座满是青楼女子的别院?”
“是,有人见到去年一伙人绑了她们,随后落入牙婆之手,从被抓的牙婆嘴里问出来的。”
容羡要找的不是别人,正是郁家两姐妹,从秦储玉那里出来后,辗转竟又入了青楼。
“还有一事……”铃兰吞吞吐吐半晌。
“陆家小姐,入宫了,昨日休沐,圣上微服出巡,见陆家小姐有天人之姿,方才下令,入宫,封侧王后。”
一言一语,容羡只觉铃兰的声音时大时小,偶尔还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这就是,你的办法吗,陆攸攸。”容羡喃喃道。
“大人,大人,小姐!”
容羡未照镜子,不然就能看见自己双眼通红,满目狰狞。
“我无事,你下去吧。”
铃兰担忧的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关上了房门。
梁帝同容辛年岁相当,陆攸攸同她年岁相当,有儿时的情谊,也有同为女子不愿见她入火坑的可惜。
偌大的镇国公府,要靠陆攸攸舍身才能保全,何其可笑,陆家的忠骨,在地下岂能安眠!
“蠢,太蠢了!”
容羡低笑出声,既骂陆攸攸,也骂她自己的见死不救。
一年的时日,陆攸攸没能转移梁帝的心思。
“阿铃。”
铃兰像是紧贴在门外,容羡低唤了一声,便立马走了进来。
“叫人去查一查萧如矣,还有,叫储玉、阿枳、阿澄下午过来。”
铃兰看着容羡的神色,立马应下转身出去了。
没多久,众人一个接一个赶了过来。
“都来了,便听听我的想法,今日陆国公仅剩的血脉入宫一事,可有耳闻?”
几人点点头。
“国君不纳年幼自己二五的女子,是君恩,也是人情,都凉从未有此先例,梁帝罔顾祖宗礼法,且不是一次两次,如今外边应当骂的很难听。”
“都在说陆小姐勾引圣上……”铃兰道。
“这同女子有何干系,若是他不想纳,陆小姐还能逼他不成!”秦储玉气急。
“大人想做什么?”骆枳问道。
“弑君!”
几人有些惊诧,却又觉情理之中。
“之前我多有顾虑,总觉换了个君王,或许更容不得女子为官,想着一点点打破这世道,但梁帝昏庸无能,加重赋税是其一,破祖宗礼法为其二,连祖制都不顾了,以后只怕能做更多的错事,太子不堪用,扶宗亲,挟天子以令诸侯!”
“此行凶险,诸位可愿?”
几人呼吸都急促了。
“一次次和亲,一次次视我们女子如菟丝花,为何不愿,储玉同先生共生死。”秦储玉起身,行了个男子才能行的礼节,双手抱在一起,单膝跪在容羡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