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祁军主,你提的那些要求,我都允诺了,也都照办了。你要的文书,我写下来了。你要我说的话,我当着全军的面喊过了。你,你怎么言而无信,还不进兵呢……”
元恩抓住祁功的袖子,满面愁容,唉声叹气。
祁功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
那夜,祁功在帐篷里和众人商量了诸多事情,第二日便引兵南下。只是他竖起了礼天大纛,和乙居伐一起在大纛下发了誓,又命令士兵推着蠕蠕俘虏列于阵前,显示自己不曾加害他们,并引得对面的蠕蠕军队哭声不已后,却乃是引兵回转,扎下了大营,也不再有什么动作了。
一连三天,祁功都待在大营里,似乎是想要和蠕蠕人对峙的意思。
这让元恩焦急起来。这一日早上,祁功正在草地上吩咐十几名手下,给他们交代事情,就看到元恩急匆匆跑过来,一把抓住了自个的袖子,说出了上面那些话来。
“将军,”祁功轻轻把元恩攥住自己袖子的那只手移开。“我先前答应了破敌,自然是会去做的。只是这件事马虎不得,我须得好好准备才是。”
“你说的好好准备,就是指去给蠕蠕人送牛羊吗?!”元恩有点恼火了,一伸手,指着旁边那些士卒正看守着的二十来头羊。
“你嘴里说着要大破蠕蠕,结果呢,却一个劲地给那些蠕蠕人送这些牲口!这几天,光我看见的都有好几次了!怎么,你是想撑死他们吗?!”
他又一指被拴住的五个蠕蠕俘虏。
“还有这些俘虏,你为什么也在零零散散地送过去?这算不算是私自纵敌?!”
他说到此处,突然后退一步,满脸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祁功。
“祁军主,你莫非是害怕了,不敢应战,所以想要变着法的讨好那些蠕蠕人?又莫非……”
他面色更加古怪了起来。“你是要投敌?!”
“将军不要说胡话!”祁功当即沉下面孔。“祁某心中已经有计较了,请将军不要多疑!请将军略微再等上几天,且看祁某不发一兵一卒,也要去擒获敌军!”
元恩满肚子没有半分信的意思。奈何他此时身处祁功的军中,就算一肚子窝火,一肚子愤恨,也没法子洒出来。他跺跺脚,跺得草地里扬起尘土来,愤愤地一甩袖子,终于是离去了。
“军主,”跟在祁功身后的祁定见元恩远去了,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军主兴许有计较,只是,只是我还是要说几句多余的话。我们虽然俘获了蠕蠕人的牲畜,但其实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最多再过十日,只怕就要断粮。军主,这长期僵持,只怕有点难……”
“我们虽缺粮,对方只怕却缺得更加厉害。”祁功摆了摆手,呵呵地笑了起来。“祁定,我正是要挫一挫他们的锐气。这些蠕蠕人的肚子被放空了,各种小心思,才会活络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