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功沉吟了片刻。
“我带着许多蠕蠕俘虏,虽然裹挟着他们的牛羊,但也支撑不了许多时日。还是得尽快行动。”
他回头呼唤起祁深礼。
“祁深礼,”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已经有些发黑了,遂对祁深礼简单吩咐起来。
“你速速去安排着让士卒们歇息下来,准备晚饭。另外,你再派人,去把山中的士兵清点一番,全都编到我的队伍里,都交给我的部众统领。明天天不亮,我就要出发向南。”
他又看向元恩和斛谷殷。
“到时候,也请将军和斛谷兄长和我同行。”
眼见着祁功根本自作主张地收拢起本来由元恩掌管的军队,作为镇将的元恩,却一时间只是张了张口,没有半点敢于反驳的意思。斛谷殷听了祁功的话,愣了片刻,又看了看元恩的反应,也是点了点头,赞同了起来,竟是拱手做了一揖。
“我斛谷殷如令而行!”
元恩愣了半晌,方才醒悟过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我,我都听祁军主的……”
祁功见两人都没有反对,嘻嘻笑了一笑,轻轻点头。
“好,今日大家早点休息!明日一大早,我们便要动身,且看我大破敌军!”
元恩听了,自然是唯唯称是。斛谷殷听了,却面上有几分忧虑。
……
到了夜里,祁功在自己的大帐内铺了一条毡毯,盘坐在上面,却掌着油灯,也并不睡觉。
突然,大帐的帘幕被挑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兄弟,我有几句话要说。”
来者竟然是斛谷殷。
他进了帘帐,发现祁功盘坐在毡毯上,似乎早有准备的样子,不禁愣了下。
“兄弟早就知道我要来?”
“我看兄长白天脸色有点忧虑,所以猜测着兄长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话。”祁功微笑着解释了一句,拍了拍身边的毛毡。“兄长且来一起坐下吧。”
斛谷殷点点头,倒也没客气,径直盘腿坐下了祁功的身边。
“诶,贤弟说得不错,我是有些想说的话。白天的时候,这些话不好在外头说,怕被士卒听到,堕了士气,所以此时来找你了。”
他顿了顿,看祁功没什么别的反应,方才继续说道:
“其实我要说的,也就一两句话。贤弟,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是个了不得的豪杰人物,也知道我未必能想清楚弄明白你的谋算,但这几句话,我思来想去,还是得说一说……你白日里,拍着胸脯说明日就要大破敌军,我觉得有些鲁莽了!你这支军队,已经是我们手头仅剩的军兵了,可绝不能再败了!而那些蠕蠕人确实凶得厉害,那日他们一冲,把我们的大军冲得瞬间溃败,我至今心有余悸……兄弟你虽然击败了他们留守的老弱,但老弱和青壮,毕竟是不一样的……你莫怪我这几句话看轻了你,我是实实在在的忧虑,所以才想劝你还是稳扎稳打一些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