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塞勒斯的第一晚，卫斯理睡得极不安稳。他总是梦到有一群乌鸦站在窗台外，聒噪的鸣叫声吵得他无法工作。而且，在无数乌鸦的身后，翅展的罅隙之间，似有一双猩红之眸……

凌晨五点，卫斯理醒来了。

他有些疲惫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黑眼圈很重，明明只是一晚上被魇住而已。

“早上好，伯爵。”

“艾薇？你怎么来这么早？”

卫斯理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本能觉得不太对劲。

再怎么说，助理也不能五点就过来，更不可能恰好在自己醒来的时候就过来。

“我在隔壁听到您房间里传来巨大的动静，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巨大动静？

“不可能，艾薇，我刚刚才醒来，屋内没有任何能发出动静的东西。”

房间里陈设整齐，物品也没用移动的痕迹，而且他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那就奇怪了，我听到了类似爆炸的声响，还以为伯爵您在做什么研究……”

爆炸？

这多少有些荒谬了，卫斯理刚想打发对方离开，忽然顿住了脚步。

扑面而来一股腐臭味，非常浓，浓到他胃部立刻一阵翻涌，下意识捂着鼻子后退。

这是尸臭，卫斯理接触过。

“伯爵？怎么了？”

“没事，艾薇，我想我有点不舒服，再休息一下就好。”

“我这里备了各种药物，您需要吗？”

“你放在门口吧，我睡一会儿，起来之后再去取。”

“好的，伯爵。”

对方的语气正常，没有任何不甘心，也没有要卫斯理开门的意愿。

是自己想错了吗？

卫斯理没有再出声，死死盯着房门，外面已然没有了任何动静，但是卫斯理不敢掉以轻心。他拿出手机，很快给李忠良发去了消息：“庄园有异常”。

李忠良立刻回复：马上到。

怎么这些人，都不睡觉的吗？卫斯理一下子懵了。

二十分钟后，李忠良和艾薇同时出现在了门外，这一次，卫斯理没有闻到那种异常的腐臭味，自然开了门。

他第一眼就看向艾薇，此时的艾薇已经换上了一身职业装，妆容也精心安排过，看不出任何怪像。

“很高兴见到你，李。”

“这次再见有些快，那么伯爵，你有什么发现？”

卫斯理没回答这个问题：“艾薇，帮我从书房把文件夹带过来，在桌子上。”

等艾薇离开，卫斯理才请李忠良进了房间，同他讲述了早上的经历。

“你是说，在这里见到了乌鸦？抱歉，伯爵，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而且，您确定腐臭味，是来自门外吗？”

卫斯理愣了一下。

腐臭味，来自哪里？

他先前描述的时候，下意识将腐臭味同门外的艾薇联系起来，可李忠良的意思，腐臭味是在房间内？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艾薇的尖叫声从外面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