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研究所。

康祺抱着妻子的照片嚎啕大哭，警方到来的时候，发现了已经昏迷过去的康祺、康平、康乐，浑身是血的酆长韵，还有，就是被切割数块的梁敏。

现场没有找到头颅。

“你们并没有脱离危险，曹悦，确切说，是云峰依旧标记着你们。”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种事情？我们从来没有害过人，从来没有啊！”康祺赤红着眼睛，嘴中不住发出呜咽，他们结婚多年，很恩爱幸福，不明白为什么天降横祸。

“您确实没有害过人，但您的妻子，当年做错了事。”齐东岳已经“看”到了那段记忆，但没有具体说说的打算。

“总之，请你们暂时待在这里，至少比外界更为安全。”

齐东岳退了出去。

酆长韵的神色很憔悴，看到他出来，站起身。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这不是以前接触的事象，你倾尽全力也做不到什么。”

“慢着，我有话问你。”酆长韵拦在齐东岳身前，“你抓住了那个鬼魂，为什么又让他杀死梁敏，甚至还放走！”

齐东岳觉得有点好笑：“你没有接收到那段记忆吗？”

“当年的事情没有查清，梁敏可能确实受到了……”

“受到了什么？胁迫？有人逼的？”齐东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那又如何？”

酆长韵没说话。

“我见证无数‘有罪之人’的苦衷，却不代表我需要去体谅，南下之前我就说过，我会放纵任何鬼魂合理的杀人诉求，即便这一次事象会死上上百人，但只要‘它’没有滥杀无辜，我都不会出面调停。”

“祸及家人，不算滥杀无辜？”

“是是非非，说不清了。但是在曹悦的家里，码着三口棺材，曹悦，王霞和王鸣的尸体已经腐烂，躺在棺材里。”

酆长韵怔住了。

她不会不明白，“家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完全无辜，很难去圈定，譬如康祺是否完全不知晓梁敏曾经做过什么事情，谁又说得清呢。已经化鬼，怎么会尝试理解苦衷。

尤其是在看到家人全部惨死之后。

“一百零七。”

“什么？”

“直接间接，推波助澜造成云峰家厄运的，有107人，对应了107户家庭。酆长韵，你打算救吗？”

“你早就……”

“我一直在观察人类，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与我伴生的黑棺本来就是会跟随一生的诅咒……我可以在第一天就抹除掉这个潜在的EX级事象，但那又如何——无法承受这种劫难的人类，是抵抗不了‘末世’的。”

酆长韵站在原地，看着故友离去的背影，什么都做不了，谛听在一旁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打了个哈欠。

末世，难道齐东岳曾经提过的那些事情，是真的？

“哎呀，组长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起码师父为了你都已经救了3人了。”

沈世安不知道偷听了多久，这会儿凑上来，安慰了一句。

“为了我？”酆长韵重复了一下这句话。

“是，如果面临险境的是我，他一定会在葬礼上感慨一下我死得好惨啊，可能眼泪都不掉的。然后就当从未有过我这个徒弟。因为‘死亡’本来就是他最喜欢观测的过程。”

酆长韵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想安排一下狗血剧情，别以为从奇怪的小说里起名字，就代表你可以给我们编排一些怪异的东西。”

“不不不，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师娘’。艾玛，难道组长，你不觉得你和师父，在本质上是‘相同’的吗？”

本质上，相同？

酆长韵有过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