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顺仙城格外混乱,花魅怪物四处窜走,毫无章法。屋宇之间时不时有鬼魅黑影闪过,令人生畏。
蜷缩在一户人家猪圈里的嘉彦摸着逐渐冰凉的比目珠,缓缓流下一滴泪,她神情坚毅,似乎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流泪。
她抬手运气,扣在耳边,用风听之术,听取方圆半里之人声,发现不见那些杀手之足音后,才小心的从猪圈中翻出来,紧贴着地,缓缓移动。
忽然,从巷子里跳出了个持着罗盘的人影,骇得嘉彦速速祭出了一只竹笛来。
那人却没有上前,只是轻声道:“是我,嘉彦,郭宜真。”
嘉彦这时定睛细瞧,确认是郭宜真后才慢慢放下竹笛。
“怎么你来了,阿真,嘉姨她……”她希冀地望着宜真,却没能期盼来她想要的答案。
郭宜真走近了几步,默默拍拍嘉彦的肩背。
嘉彦这时却忍了泪意,道:“不知道嘉姨和你说了多少,此处凶险,你还是早些离去吧。”
郭宜真却肃容道:“我不知此行有多少凶险。只是,一来,当日你与嘉姨收留素不相识的我,救济于我,此是我未报之恩;二来,这一个月你对我如姐妹,事事为我着想,这份情谊我感念于心。无论如何,我不能一走了之,你还是告诉我这些杀手是什么来头吧。”
嘉彦垂眸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了,我其实叫作昭彦,嘉姨也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而是我的保母,我是一年以前灭门的昭仙城城令一家的遗孤。”嘉彦,或者说昭彦,就这样将昭仙城的旧事简单道来。
原来此处疏竹宫世界曾经在万年以前曾有过一位以妖身飞升成仙的墨竹仙君,因而此界曾隶属于他。而墨竹仙君也在此界中遗有血脉,正是昭氏一族的先祖,当时在此界中称雄一方。
后来,天庭破碎,墨竹仙君也没躲过陨落的命运,剩下昭氏一族多年以灵胎孕育后代,人类血脉逐渐增加,仙君的血脉却日益稀薄。
但在此小世界由澄碧海俘获,设为行宫后,因昭氏一族中的仙君血统,特留昭仙城城令一职允其世袭罔替。
昭仙城地处东海之极,此处灵脉开采较早,多已消耗殆尽,但是在一年以前却发现了埋藏颇深的灵玉矿藏,城令向中央疏竹宫城报告了此事,不料却招致了全家杀身之祸。
“我如今想来,正是由于近百年与上界不通讯息,故而有人按捺不住,既想独吞了灵玉矿脉,又贪念我家仅剩的几件宝物。”昭彦目视前方,眼神中有着幽幽的恨意,“我本以为主使者在疏竹宫城,如今看来还有竹枝词宗与他联手。”
“竹枝词宗?不是芳浪门的嫌疑更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