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拿了银子脸上顿时笑开花来,把人迎到一旁长椅坐上,给宗诏端了茶,轻轻关上门自己朝里面跑去。
宗诏看了一眼几乎看不到叶子的粗茶沫子,心想这茶他们姜府就这么端出来给客人喝?
等了约摸两盏茶的时间门又被推开了,宗诏把没有动过的茶杯放到长椅边上,冲里面走出来的姜允廷行了一礼,“见过姜大人。”
姜允廷回礼说道,“宗公公折煞我了,公公来找我可是殿下那边出了事?”
宗诏略带一丝怒意说道,“两路安抚使转运使到现在都没有来拜见殿下,昨儿晚上殿下叫我找漕运的张大要了两千石的米和一千坛的酒,张大...”
姜允廷打断宗诏说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父亲书房里说去?”
宗诏点点头,姜允廷摆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把宗诏带到父亲书房里。
“父亲,这位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贴身内侍宗诏宗公公,宗公公这是我父亲。”姜允廷站在两人中间介绍道。
宗诏朝姜仲昂行了一礼,:“姜公致仕多年,常听到姜大人提起姜公的博学,连殿下都称赞不已,姜公近来身子可好?”
姜仲昂错开身子没有接宗诏的礼躬身道,“老朽并无官身在身,公公向老朽行礼折煞老朽了。劳殿下和公公关心,老朽身体近年来已然调养的没有大碍了。”
宗诏跟姜允廷对视了一眼,姜允廷说道:“父亲,河北东路和京东路的父母官至今没有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要宗公公找临清漕运使要了两千石的米和一千坛的酒。”说罢,看着宗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宗诏说:“昨儿晚上殿下叫我找漕运的张大要了两万石的米和一千坛的酒,我以为殿下这是在故意刁难临清漕运使,还在替张大想法子,哪儿成想,刚张大说两路转运衙门在他们库房里存了两万石的米和一千坛的酒,还没来得及运走。所以我就想来跟姜大人讨教个法子,太子这事需要我去跟他们两路转运使安抚使那边打声招呼吗?”
姜允廷看到亲爹脸上的惊愕,“父亲,您怎么看?”
姜仲昂喃喃说道,“是京里的贵人提前跟殿下打了招呼吧,要不然殿下怎么知道这个数字的”姜仲昂看向宗诏问,“宗公公,太子殿下昨儿跟你说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太子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喜怒,就好像是要我去帮他把衣服拿去裁缝铺里缝补一下似的。”
“那便不需要打招呼,他们不满意自会亲自去跟殿下讲理,太子的下一步已经安排好了,您等着便是。”
宗诏看着姜允廷,对方也点了点头,宗诏笑道,“好的,听姜老爷的,”转而又问道“有个无理的问题想跟姜老爷小姜大人求证一下,坊间传闻姜家有才女,终日嗜睡,久居家中,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不知是真是假?”
姜允廷惊讶道,“这是太子殿下要您问的?”
“是我自己要问的,小姜大人您快给我解个惑,我都快好奇死了,”宗诏搓搓手。
姜允廷:“嗜睡是真的,一天也总能醒那么几个时辰,醒来的时间废寝忘食拿着书看,深闺中的女子又没有别的事做,久而久之于学问一道竟有一定的造化,但是说她是才女似乎有些夸大了。”
说完姜仲昂也跟着笑笑说,“小女不好女红,如今也不好四书五经做学问,倒是痴迷了占卜一道,想着她一个深闺女娃娃,我和她母亲就随她去了。”
三人笑笑,然后谈论了一些临清的坊间趣事,又喝了一盏茶,宗诏告辞,姜仲昂叫姜丛亲自准备马车送宗公公去码头。
到了码头上,姜丛扶着宗诏从马车上下来,宗诏朝姜丛抱了一拳便走向船边,还没上船就看着岸边跪了一地的小太监。
心中大惊,三步并两步冲上甲板,看到太子坐在内舱窗边,跪下颤巍巍问道:“殿下,这是发生了何事?”
李鉴冷笑看了他一眼不说话,身后的小内侍跪行慢慢挪到宗诏身后,“公公,给殿下试毒的小太监,尝了殿下钓的鱼,毒发身亡了。”
宗诏如五雷轰顶,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