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见状,忙上前一拦,那小白兔受了惊吓,转身一跳,竟正撞在绿衫少女脚下,少女趁势一捉,捧于怀中,抚摸着它洁白的绒毛,口中喃喃念道:“小家伙跑不了吧!跟我回屋去”。说着移步向前,不防前头有人,“呀”少女唬了一跳,退后几步,待看清来人,惊道:“郎君回来了,何时回的?”
李谦笑了笑点头道:“刚回。柔儿,这小家伙哪来的?”
“忠叔昨晚起夜时,在草丛中逮到的!”说着,柔儿又抚摸着绒毛,自语道:“你看它可爱不。”
李谦上手一摸,却是温顺得紧。忽想起正事,忙问:“柔儿,我母亲在哪?”
“老夫人用完饭,回屋歇着去了。我带你去。”说着,柔儿手捧白兔,在前面带路,李谦在后面跟随,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堂屋。
柔儿腿快,早早进了里屋。李谦刚进堂屋,抬头看时,却见中堂上方挂着一匾额,上书“忠烈之家”四个大字。下方设一供桌,桌上有一个大鎏金香炉,炉内有烟香馥郁,里侧摆着三个牌位,最左边牌上写着“先父李公讳从周府君之灵位”;中央牌位上写着“先兄李煜之灵位”右侧牌位原是四叔的,现在却用白布遮住,显然家人已得音信,只是不能确定罢了。李谦看后,长叹一声,唏嘘不已。正在他暗自神伤之际,一把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里屋响起道:“是谦儿回来了吗?”李谦循声望去,却见柔儿搀扶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妪走了出来。
李谦忙迈步上前,“噗通”跪倒在老妪面前,沉声道:“阿娘,孩儿回来了。”
老妪略弯了弯腰,仔细端详一番后,伸出粗糙黝黑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李谦头发,满脸慈祥的说道:“果是谦儿回来了,吃了吗?”
李谦抬头看时,却见老母亲头发花白,脸上爬满了皱纹,身形也微微佝偻,容颜已然苍老,不复昔日的美丽。又想到自己不能长伴母亲左右,敬敬孝心,心生愧疚,眼泪不争气流了下来,及至母亲催问,只得偷偷拭了泪,勉强露出笑容:“我老早用过饭了。”说着便将前些天遭遇和盘托出。顺便提及将要巡山这事。
李母听后,长叹一声:“你四叔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竟然还活着呢,你赶紧将你四叔牌位撤下,藏好了,莫要声张。”说着吩咐柔儿去准备些干粮,竹筒,斗笠之物,以备路上之用。柔儿应了,出屋忙去了。
那边李谦刚撤下灵牌,却听廊外有人说话,转身一看,只见大嫂领着弟弟妹妹进了堂屋。三人见了李谦,皆惊呼起来,直说:“二郎几时回的?怎么没看见等话语。”李谦一一回应,打了招呼,问了声好。那身材瘦小的小妹直拽着李谦袖子,哥哥长,哥哥短的索要好吃,好玩的玩意。李谦实在没有,只得宽慰她几句,编些谎话哄哄她。许诺下次家去必带来。那体格健壮的三弟(这是亲三弟,区别结义三弟张蚝)生拉硬拽要李谦到后院去看他展示武艺。李谦哪有工夫去看,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事。二人听后,皆垂头丧气,不吱声了。李谦心软,直说下次回来必看,顺便提及今晚要带他俩去吃席。两人方好转起来,欢天喜地出屋玩去了。李谦与众人在屋里说了会闲话,谈笑一阵,后见时辰不早了,忙得起身拜别众人,要出去巡山。李谦出了堂屋,接过柔儿递来的行李包裹,直往门外走去。刚到院门口,正遇上出去闲逛的忠叔,两人在门口嘀咕好一阵,方分开来了。李谦刚出大门,正撞上来寻他的二弟朱大肠,两人会合后,往东行去。正式开始巡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