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章 家去(二)(1 / 2)开局:从大业六年开始首页

旭日东升,阳光透过微薄的云层,洒满大地,带来静谧而温暖的气息。

县衙往东山村去的道路上,行人却不是很多。偶有行人路过,却也是一闪而过,很快没影了。李谦与朱大肠两人手拿哨棒,肩背行李包裹往西行了约三里多路,额头,脸上都是汗涔涔的。在田埂上稍作歇息。李谦拽着袖子拭了下汗水,环视周围。

乡间小道弯弯曲曲,仿佛一条古老的龙脉,蔓延在绿色的田野之间。道路的两侧是大片的莜麦田。麦香渗透在空气中,阳光洒在田野上,远远可见几个农人光着膀子在田间劳作,此刻的乡间,岁月静好。

休息片刻,两人旋又出发。穿过莜麦田,右拐直走一里路,折而向西行,走不多时,便来到一处木板桥。上了小桥,往下望去,但见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水波荡漾,四周乱石林立,杂草丛生,两岸榆树成荫,荆棘遍布,上下景色交相辉映,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下了小桥,两人刚走半里路,忽觉道路崎岖难行,且愈走愈陡峭,似有向下之势。俯身一看,果是在走下坡路。

到了坡底,正欲行时,忽听得北面山坡有人喊叫。李谦用右手搭凉棚,四处观望。一番搜寻,果见北坡上站着一人。定睛一瞧,却见一个大汉冲着李谦喊叫。李谦认得此人,他乃是本地有名的猎户。名唤张老实。只见他大喊道:“是李二郎吗?”李谦回道:“是的。张叔,叫我有事吗?”张老实喊道:“我在坡上望你们半天了,只是不确定是不是你们?这些天都上哪去了?”李谦叫道:“出了趟远门。”张老实又一招手,大喊道:“吃饭没?到我家用饭”。李谦摆摆手道:“不了,家去了”。说着挥手告别张老实,继续赶路。

两人又赶了两里多路,抬头看时,却见前方依山傍水处,有一列民居与袅袅炊烟。那正是两人要去的地方。两人快步上前,不多时,便来到一座小院前,李谦向大门一指,转身问道:“二弟,昨晚我让你捎带给三叔的东西,都送去了吗?”朱大肠立时回道:“三匹上等绢布,两贯铜钱如数交到三叔手里了。”李谦“噢”的一声,转身往西行去。走了约一百二十步,又来到一座小院前,抬头看时,却见门额上挂着一木牌,斗大的两个黑字——里正。身后的朱大肠闪身上前,推开柴门,回身道:“大哥,我到家了,咱们待会见。”李谦点了点头,继续西去。

李谦往前走了几步,到了路的尽头,折而向北,忽而向东,行了半里多路。来到一路口,抬头看时,却见一条林荫小道通往远处。蜿蜒的林荫小道,两旁尽是茂密的榆树林和荆棘丛。绿色的屏障遮天蔽日,为行人带来一份清凉与宁静。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一阵凉风拂过,地上的落叶随风飘散,翩然起舞。李谦看着脚下的无数光斑倒影,听着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感受着凉风拂面的凉爽舒适感。一时呆住了,恍惚间,竟产生时空交错重叠的错觉。内心感到久违的平静与愉悦。同时生出一种强烈愿望——赶快家去,不能再耽搁了。

李谦一路狂奔,没多久,便到了路的尽头。抬头看时,只见路旁有一座宅院。紧走几步,来到院前。发现粗大的柴门半掩着,门额中央斗大的两个黑字——李宅。想到马上可以见到挂念着的母亲,弟弟妹妹和大嫂,李谦心情瞬间激动无比,难以平静。旋又想到自己多日未归,家人不知过得怎么样了。心里又有些忐忑不安。激动与忧虑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的烦躁与焦心。李谦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着心情。等了一会,方鼓起勇气推开柴门,步入院内。

进得院来,李谦顺手将哨棒放于门后,环目一扫,只见宅院分为前后两院。前院场地颇为开阔,是打谷物,晾晒衣服的绝佳场所。正中央有三间屋舍,一间堂屋,两间卧室。屋舍外面配以两扇小木窗,用于通风换气。外面的廊下是供人小憩之用。再往下是一小段台阶。阶石上长满苔痕,一片翠色。草色青葱,映入帘里。

左边两间屋舍,小的是厨房,大的屋舍是众人用饭,闲聊,小憩之所。厨房南面的墙角有一口水井,几棵枣树屹立于此,枝繁叶茂,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厨房北面是一团草堆,生火做饭之用。旁边是个鸡窝,几个公鸡悠闲地漫着步,不时发出咯咯的叫声。鸡窝的角边是茅厕所在。

右侧四间屋舍,最南边墙角处屹立着一棵大榆树,高耸挺拔,枝繁叶茂,给前院增添了一些荫意。对面正是管家忠叔的屋舍,其余是杂物间。右侧屋舍与正屋的拐角处,是通往后院的小道。

李谦步入院中,连叫几声“我回来了”却是无人应答。心下疑惑“人呢”。走到厨房门口,伸着脖子,往屋里探去,只见锅盖上方升腾起一丝白色仙雾,小桌上碗筷收拾得整整齐齐,显然家人刚用过饭。除此之外,房里空无一人。收回目光,转身往右侧寻去,发现忠叔亦不在房内。正自纳闷时,一把轻柔婉转的声音在右侧拐角处响起道:“小家伙,我看你往哪里跑。”李谦听出是婢女柔儿是声音,循声找去,刚至拐角,只见一只小白兔蹦蹦跳跳,忽左忽右,来来往往,穿廊过道,将欲逃出升天去了,倒引得后面追赶着的绿衫少女蹑手蹑脚的,一直跟到前面的拐角处,香汗淋漓,娇喘细细的。此时少女已是无力阻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