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过后,正式开唱。
姜烛之眼前一亮,不禁沉浸其中。
真的就是“开口跪”,是很有天赋,比他自己要好足足一成有余。
更绝的是,唱到戏腔处,她也能控制得婉转自如。
一曲唱罢,梧蕖芝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不知为何,唱这曲子,让她有种莫名成就感。
“姐姐,我来吹箫,你再来弹唱一遍,我觉得合鸣更好些。”
“成,试试。”
一曲过后又是一曲。
比起前一曲琵琶的铿锵单调,这次加入洞箫,有些呜咽婉转,倒是能把诗人对曲中人凄苦的悲悯,也把整首曲子拔高不少。
“好听,想不到你们两个合起来,竟然这么快就超过了我,厉害。”
某人深以为然点头,不禁感叹老天赏饭吃的就是厉害。
这话生生把梧蕖芝给整无语了,也把娈宴给弄呆了小半天。
“姜郎若觉着好听,我便好好学,以后一直唱给姜郎听。”
“真的?”
“真的。”
“免费?”
“免费。”
“那好,我这里还有两首曲子,也是我喜欢的,你们能学一学吗?说实话,我也是因为喜欢听曲子,才苦练多年。但总归觉得自己没天赋,不管怎么努力,唱得总比你们这些有天赋的差一点点……”
“姜郎君肯教我们就肯学!”梧蕖芝略显激动打断道。
“嗯嗯,这两首曲子,一首是《烟花易冷》,另一首是《琴师》。”
比起诗句为先的《琵琶行》,白话唱词两首歌姜烛之唱得勉强。
没有戏腔,调子不难,只是要想唱好听得功底深厚。
姜烛之胜在能唱个七七八八,倒是少给两女添了完谱的难度。
可谱完了,却迟迟不弹奏。
眼下是午后中段,过了便是傍晚,姜烛之有些急。
他迫不及待这两姑娘给他唱一唱家乡的曲子。
“哪里有问题?”他凑过来问道。
娈宴道:“姜郎,得给这曲子作序明志,最好用一首诗词。”
作序明志?
姜烛之理解了一下,问道:“意思是点题?”
“不错。”
“这有何难,笔给我。”
他拿过毛笔,在《烟花易冷》这里写下“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当惜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无空折枝”。
又在《琴师》下题写“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末尾题个“纳兰性德”。
写完,他看着愕然愣看纸张的两女,敲了敲桌子。
“成了,还有别的吗,没的话快些唱吧。”
“姜郎君,这诗……”
“不是我写的,没看我标了原作者吗?我一个海外归民,连四书五经都不知道,又哪里知晓这些。”
两女子见姜烛之说得爽脆,知他是不想多生事端的人。
也没深究,商量一阵后,吹着洞箫唱了起来。
《烟花易冷》是遗憾,《琴师》则是追忆昔年美好时光、而今却身不由己,物是人非的怅然。
两女唱歌很有天赋,这两首没有像后世那般耍什么技巧。
只是去感受其中的故事,其中的画面,其中的情绪,酝酿着当有的感觉,将情绪完完全全融入其中,便唱得差些让人潸然泪下。
这两首歌,都是情感胜于技巧才能表达的类型。
是乐曲中的“大巧不工”。
姜烛之闭着眼听完一首又一首,享受着春日阳光温暖,好风照拂,人有些醺醺的,恍惚间又穿越了回去。
好像回到了电脑桌前戴耳机听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