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天空布满了黑压压的乌云,似有下雪的迹象,吴春秋要吴桐林继续守在山洞之中,自己先出去探一探路。
他告诉吴桐林千万不要乱跑,此处洞外四处都是他布下的捕杀猛兽的陷阱。
吴桐林坐在洞口处有一些无聊,没有活动又觉得有一些寒冷,便摸出腰间的黄皮葫芦摩挲,心想已过去了半日之久,这凤鸣草的药效应该被烈酒泡出了一些,便打开葫芦塞,试着饮了一小口。
烈酒入口浓烈异常,就像火烧一般,他即使在过去的世界也极少饮酒,分不清这到底是酒烈,还是凤鸣草的药效。
烈酒下肚,也就是在一瞬之间,化作一股热量忽地席卷全身,吴桐林忽然感到面红耳赤,浑身的血液有一些沸腾,这感觉他十分熟悉,就和他吞下白色小瓷瓶中的丹药之后一模一样。
只不过如今的感觉没有那般强烈,还没有到炙热难耐,也没有出现浑身胀痛,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特异之感。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小瓷瓶中的丹药本来就是凤鸣草炼制的?”
他正在产生联想,突然感到浑身上下的刀伤处都一阵酥麻痒难耐,于是撕开手臂处伤口的包扎,发现此处伤口正在肉眼可见地收拢、闭合,并长出新肉。
他心中一阵惊讶,又赶忙撕开伤口最深的小腹处的包扎,此处伤口更是有一股热流在涌动,肉芽翻滚而出,转眼间伤口愈合如新,直到连疤痕也未可见。
这就是传说中的肉白骨?
吴桐林的心中怦怦直跳,这凤鸣草果然神奇,有此药在手,无疑是多出了几条性命,难怪那些江湖强人趋之若鹜,即使以命相搏,也要争夺此药。
不管怎么样,此药现在是在自己手中,他心中一喜,扯去束缚在身上的包扎布条,发现体力依旧热流涌动,便在洞口处习练起了天罡地煞十三式。
经过昨夜的一场生死搏命,他对这套拳法的又有了更深的领悟,正所谓一力降十会,这套大开大阖的拳法,本来就是教会他,如何在打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间调动全身的力量。
吴桐林将拳法演练了二三十遍,浑身的热力散尽,但意犹未尽,见吴春秋没有转回,又将葫芦中的烈酒饮了一小口,继续演练。
这一次,直到将拳法演练了七八十遍,才感到有一些力竭,这才停了下来,盘坐养气,感受体内真气的些许增长。
到了下午时分,天空下起了大雪,但呼啸的山风却停了下来。
快接近傍晚的时候,吴春秋才背着飞虹弓回到了洞穴,手里还提了一只雪兔。
他对吴桐林浑身刀伤的痊愈也是感到震惊,但一想到凤鸣草的神异,也自了然。
二人不敢动火,将雪兔宰杀后,分着生吃下肚,吴桐林在过去的世界的军队训练中,早就有过这样的生存特训,没有任何排斥,吃了一半的兔肉。
“今夜天黑之后,我们连夜下山。”吃兔肉的时候,吴春秋说道。
待到天已黑透,雪下得越来越大,吴春秋估摸着时辰,拿出了一根细绳,先绑在自己身上,又将另一头绑在了吴桐林身上。
做完这些,便吹灭了油灯,静静地待在黑暗中,让眼睛适应周遭的黑暗。
盏茶时间过后,吴春秋起身说道:“走吧,你要跟紧在我的身后!”
吴春秋带着吴桐林,在大雪的山林中,七弯八绕地缓慢前行。
吴桐林的目力也是极好,在这几乎绝对黑暗的雪地中,他依旧可以看到三五米开外的模糊影像,亦步亦趋地跟在吴春秋的身后。
待走了二三十里路,吴桐林终于在前方开阔处发现了火光,那是数朵架起的篝火,还有十几顶撑开的帐篷,几十个黑衣人正在围着篝火烤火取暖。
“他们加强了人手,守住了下山的要道,此处,我们只能攀崖而下,等下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吴春秋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孙儿知晓!”吴桐林同样小声回道。
作为过去世界的野战狙击手,攀爬悬崖本就是他的必修课,而吴春秋同样身形矫健,二人有惊无险地顺崖而下。
又过了三四个这样的关口,每一处都有黑衣人严防死守,吴桐林大致算了一下,只是他这一路所见的黑衣人,只怕都不下一百来个,就是不知他们来自何方势力,这般之大。
此时天上落下的鹅毛大雪,早已化作了更加冰冷刺骨的雨水,他们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雪线之下。
没有了白雪的映射,四周显得更加黑暗,加上淅淅沥沥的雨水,吴桐林已然把不清任何方向。
好在吴春秋依旧轻车熟路,仿若这山脉之中的每一粒路石,每一颗小草都在为他指示着方向,带着吴桐林不紧不慢地前行。
又攀爬了数处悬崖,继续走了个把时辰,离小木屋只有不到十里的距离,吴春秋一路悬着的心才终于有所放松下来。
他抹了一把满脸的雨水,见雨势也是渐渐停了下来,开怀笑道:“这一路还真是有惊无险,没想到我爷孙俩如此顺利便回到了这里,孙儿啊,你还真是有福之人!”
吴桐林心中自也高兴,只应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突然之间,只听见“嗖嗖”声响。
三柄飞刀在黑暗中破空而至,其中两把射向了吴春秋,而另一把射向了吴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