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秋背着吴桐林并未向山下去的太远,他左弯右绕地,来到一处隐蔽的洞穴之中。
此处洞穴依旧位于雪线之上,洞口被落满积雪的树木和荆棘所遮盖,如果不是吴春秋扒开洞口的掩饰,吴桐林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后面还别有洞天。
洞穴很深,吴春秋背着吴桐林绕了两三个弯才到达底部。
漆黑的洞穴之中再也听不到山风的呼啸,比洞外暖和了许多,吴春秋掏出火折,点亮了一盏油灯,温暖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洞穴底部。
吴桐林环顾四周,只见此处洞穴高约两米,地方虽然不大,但被收整的十分干净。
一张粗糙的兽皮铺在干草堆上,中间一张青石为桌,上面放着一个木碗,一盏油灯,角落里堆着一个盛放清水的陶罐,除此之外,墙上还挂着一张猎弓和箭囊,是吴春秋回到洞穴之后方才挂上去的。
吴春秋将吴桐林放在兽皮之上,取下了他身上背着的飞虹弓和箭壶,沾着清水,为他洗去了满脸血污。
然后掏出怀中的金疮药,又撕开贴身的衣衫为其包扎伤口,涂抹伤药。
吴桐林任他施为,好奇地问道:“爷爷,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爷爷在山巅之下的临时住所。”
吴春秋一边为吴桐林包扎一边回答,见他依旧好奇,又补充道:“十多年前,爷爷在此猎杀了一头灰熊,后来寻到它的洞穴,便将此处改造了一番,作为临时落脚的地方,此处十分隐蔽,我们便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做打算。”
“对了爷爷,那个向你追去的黑衣人怎么样了,你将他杀了?”吴桐林又问。
吴春秋瞪了他一眼,又继续为他涂抹伤药,一边开口答道:“那人武功很高,如果飞虹弓在手,我或许能够将他射杀,但留在这洞穴中的只是一把普通的弓箭,我只能将他引向了一处早就设好的捕获野猪的陷阱,他在陷阱之中虽然受了伤,想来应该还活着吧。”
“身上伤口还痛吗?你侧一下身,背上的伤口也处理一下。”
吴桐林依言转过身子,趴了下来,继续问道:“爷爷,你是怎么隐藏在山巅之上的?那些强人之前都没能发现你?”
吴春秋看到他背部一条由肩至腰的长长伤口,连厚实的皮袄都被划成两半,但这孙儿却显得不甚在意,不过自己却忍不住心疼,悠悠叹道:
“爷爷在这这翠屏山脉生活了五十多年,这山上的环境又有谁比爷爷更加熟悉?要不是依仗对地形的无比熟悉,我又岂敢冒险同这些大势力的江湖强人争夺这凤鸣草?”
“倒是孙儿你,爷爷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跑上了山来,我是真不该叫那刘三给你带信,如今为你夺得神药怕是无望,你又平白添了这一身刀伤,只怕这些强人不会轻易离去,我们如若再被他们撞见,那就真的危险了!”
吴桐林听到此处,内心十分感动,爷爷为了自己甘冒奇险,却又说得这般轻描淡写,正色道:
“孙儿从未想过要得到那什么凤鸣草,只要爷爷平安无事!我的病症,再另想办法医治就是,爷爷不用太过担心的。”
吴春秋点了点头,内心也一阵快慰,此时已将吴桐林背部伤口处理完毕,示意他翻过身来,在昏黄的灯光中看着他的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
“爷爷方才见你与那些刀客相斗,你似乎身有武功,这是怎么回事?”
吴桐林对此事早就想好了如何回答,对上他的双眼,泰然自若地说道:“孙儿最近两次昏迷过后都在发梦,梦中有一个一身白衣的白胡子老头,传授了孙儿一些强身健体之法,还有一套简单的拳术。”
吴桐林并未打算将莫名空间的事如实相告,他感觉这莫名空间与他穿越而来之事或有关联,他不想自己这个最大的秘密被任何人知晓。
吴春秋丝毫不疑心孙儿说谎,甚至有些恍然大悟地暗自想道:果然如此!开口道:“白胡子老头?强身健体之法?就是你的那些体能训练?”
“正是。”
“那人定是梦中的仙人!孙儿你能有如此奇遇,定当好生珍惜,如此看来,你无故昏迷的病症并非一味只是坏事!”
“或许吧!”吴桐林转开了双眼,不愿继续说谎,不想再说此事。
爷孙二人又继续聊了一些吴春秋在山下贩卖兽皮之事,他从怀中摸出一块肉干,二人分着吃了,便吹灭油灯,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睡梦中的吴桐林感到胸口发烫,惊醒了过来,他掏出挂在胸口的黑色木牌,木牌此时发出红色的暗光,握在手中竟是有些烫手。
他叫醒了吴春秋,吴春秋对此现象也是十分惊异:“你这木牌过去可曾有过这般现象?”
“从未有过,不过……今夜在山巅悬崖下,那只火红小鸟出现的时候我曾感到过这木牌发烫!”吴桐林回忆道。
“难道你这木牌能感应到凤鸣草?”吴春秋站了起来,想起吴桐林的身世,十多年前,也是在这山巅之上发现的他,那时他身上就挂着这块木牌。
这块木牌和凤鸣草之间应该有什么神妙的关联!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极大:“如果是真的,凤鸣草此刻一定就在左近!”
他点亮油灯,取下弓箭,拿着油灯向洞外走去。此时吴桐林也恢复了力气,起身跟了出去。
洞穴之外,寒风刺骨,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堆起了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即将西沉的圆月,四周一片漆黑。
吴春秋小心护住油灯,但油灯还是被肆虐的寒风所吹灭。
就在二人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际,洞口数丈之外却发出一点淡淡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