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树影稀疏。
夏季,却冷得透骨。
透过厚重的雾气,顾念慈摸索着前进。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却隐隐透出血腥味。
什么声音!
是锋利的剑刃划破天际。
“啊!”
冒着寒光的剑从头劈下,她忍不住喊出声来。
床榻上,顾念慈猛地睁开眼睛,冷汗冒了一身。
这是她第四次梦到四天前的那一幕,是的整整四晚她都被困在那夜西南桥头所见的一幕。里面的血腥让她忍不住掀起一阵又一阵后怕的惊觉。
夜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儿声音,静得她心里发慌。
“疏桐。”她轻声唤道。
有人闻声从屏风后绕了进来。
疏桐一见顾念慈如此,便知她又做了噩梦。
“主子,又梦到了。”
她连忙上前顺了顺顾念慈的背。
顾念慈点了点头,看向窗外,月光如泻。
“什么时辰了?”
疏桐看了看外面的天,手上动作不停,“五更落了有些时辰了,看样子到卯初了。”
顾念慈点了点头,睡意全然被那噩梦惊跑了,“收拾洗漱吧!”
疏桐看她一身的冷汗,夏日里粘身可舒服不着,“那奴婢命人打些水来洗洗?”
顾念慈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绿绮伸了伸懒腰,打帘进了屋里,瞧见疏桐正伺候着顾念慈沐浴。
“主子真是一天比一天起得早了。”她打趣道,“不然过两日让疏桐到屏风里面守着主子去吧!”
疏桐白了她一眼,真是胡说八道,嘴上没个把门的。
顾念慈趴在浴桶上,没什么精神头,虽说睡不着,但还是有困意,“好啊,那明日夜里你来守我吧!进屏风里面来。”
绿绮笑了两声,说道:“这功劳,我就不与疏桐抢了。”
“油嘴滑舌,记得一会儿准备东西,小先生辰时便到了。”顾念慈背靠着浴桶,滑了下去,舒舒服服地泡着去了。
“这季让先生,主子不去查查吗?”疏桐听到小先生,想起来问道。
顾念慈随意摆了摆手,“不用,大哥倒不至于那么不靠谱。”
见顾念慈从浴桶出来,绿绮迎了上去。她早早拿好了东西在一边等着,虽说是在夏日里,但夜里还是冷的,别受了风,遭罪。
“阿姐可快回来了?”顾念慈算着顾清已经跟着祖母去阜阳老家三个月了,算算日子也应该快回来了。
疏桐打开铜鎏金珐琅彩嵌珍珠绿松石首饰盒,从里面取出常用的护肤膏来,轻擦在身上“昨日云渺来了信,说老太太思旧,想与故人多叙叙,再过半月至一月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