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我会!”骆疆用力紧紧搂抱着女子,仿佛稍微放松一点她就会渐行渐远,烟消云散。骆疆眉头紧锁:“峑儿,我对你的心意,唯天可表!”
女子无力地倒在他怀里,咯咯笑个不停,却泪流满面,梨花带雨。骆疆心痛得无法呼吸,不管不顾地低头狠命亲吻女子。女子没有抗拒,却也没有回应,仿佛失去灵魂的瓷娃娃一般,任由狂风暴雨般的吻倾泻而下。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又似乎白驹过隙默默淌过百年……
“峑儿,对不起。”找回理智的骆疆声音暗哑,疲惫又无奈。
道歉?为什么道歉!
——是了,他又作出了抉择,更改了之前的决定,背弃了约定的誓言。
“阿疆,”李峑微笑着扬起脸,噙满眼泪的双眼晶晶亮亮,好似元宵那日的灯光,缓缓照进人心:“你还爱我吗?”
“爱!我爱你超过任何人!我比任何人都爱你!”骆疆急切地回应着,似乎感到就要失去心爱的女子了,声音变得焦急,不再似往日从容。
“那好,”李峑笑得妩媚,伸手轻轻勾住他的脖颈,有血珠从指尖滑下,顺着莹润如玉的皓腕滴落,在骆疆肩头的衣衫上盛开出三两朵暗红小花。李峑兀自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声音温柔无比:“如若明日你不与王和悦退婚,我们,一别两宽。”
骆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灯火憧憧中,妖冶异常。
“不!”骆疆跌坐在地,痛苦地抱着头:“峑儿,不要这样逼我。”
李峑看着暴躁的男子,笑得花枝乱颤又癫狂,疯了,都疯了!
“好,不逼你,我走。”李峑断然起身,这般拖泥带水没有担当的人,不要也罢!
骆疆一把抓住女子的衣裙,哀声恳求:“峑儿,不要!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好爱你。”
李峑生生止住脚步,转身双手捧起男子脸庞,轻柔地用带血的指尖抚平他眉间的褶皱,用最亲昵的语气说出最决绝的话语:“阿疆呀,你要知道,在你身边,有她无我,有我,无她!”
骆疆痛苦地抱住李峑:“峑儿,不要这样!她那个家……她太可怜了……”
是了,她家境贫寒,她可怜。我,富足安康,我,不可怜。
“所以,”李峑抬头仰望屋顶,曼曼轻纱勾勒出缥缈朦胧的氛围。“你选择她!”吐出这几个字,李峑似乎发了狠,用尽全力挣脱着,全然不顾骆疆放不放手,全然不顾指尖的凝疤的伤口再次被撕裂。
骆疆跪着抱紧李峑,连连哀求:“峑儿,对不起!峑儿,我试了,我真的试了!这些时日,我都试了!我跟她说了我们的事,可她居然立刻就跪下来求我,求我不要抛弃她……她哭得那么可怜,她们王家确是有恩于骆家,我不能这么对待恩人。王家已然破落,全部指望都在她一人身上。她在我们家已经住了八年,整整八年,此时退婚,她今后是没有活路的……她说,离开骆家,她就只能去死。我不能够眼睁睁看着她踏上绝路。她没有别人了,只有我。但是峑儿,你不同,就算没有我,还可以过得很好……”
李峑气得头昏脑涨,实在听不下去!
借口!这些都是不够爱的借口!
李峑愤而转身,如此懦弱的男人,枉自让自己心心念念得肝肠寸断!
只见女子用力一扯,“刺啦”一声,长裙断成两截。李峑像是全然不在意,径直向外走。骆疆一跃而起解下外裳,一把将李峑裹在怀里,又柔声劝慰:“峑儿乖,你一直是人群里最耀眼的女子,拥有世间最美的一切。你是那么美好,让我舍不得放开……”
所以,家世好,拥有一切,就是我的罪,我就应当、就值得被舍弃?
早在两人拉扯之初,小唯即刻让小厮去请李崇,连催了四五次,李崇才不耐烦地从牌桌挪步过来。
一进门看见这场面,李崇怒火中烧,飞起一脚将包厢的门“碰”一声关上,暴呵着三两步冲上来,一把揪住骆疆就是一拳!
骆疆没有还手,任由李崇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身上,还一面护着李峑不被误伤。
李崇是上过战场的,此刻更是怒目圆睁、拳拳到肉!
李峑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拼命拉住兄长,怕这样下去真要出事!
“兄长不要!让他走!”李峑也顾不得许多,只一味崩溃地大哭,求兄长放过骆疆。
李崇见妹妹这般苦苦哀求,心下清明几许,知晓此事若闹大不好善了,还是妹妹名节要紧,只得眼迸寒光、厉声呵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