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淅淅沥沥滴下屋檐,昨夜楼缈在书桌上看着书就睡倒了。
初升的太阳散发清冷又温暖的光。透过屋檐的滴水,透过一纸窗户照到书桌上,仿佛写了希望二字。
“玉秋。你看看这本《徽月国史人物—明鸾篇》怎么样。”
玉秋呆头呆脑的看了几眼,回答:“奴婢不识字。”
楼缈一时顿挫。“没事玉秋,我念给你听。”
楼缈念起写自己的书倒是一点不含糊,像说书的一般,好像置身事外地不在乎里面的丰功伟绩。
玉秋听得乐呵,一会儿笑,一会儿反驳书里面写的。
“公主,你是天下最好的好人。才不是书里写的骄横公主呢。”
楼缈乐呵笑一下说:“这样夸张技巧的著作一般是写来给戏班子演的和说书先生用的。”
玉秋说:“公主,你什么都知道呀。”
楼缈将两本看完的书放回原位。
“我有四位少师。
一位是状元郎,出身名门之首的望家,传我学识,授我立人之本;
一位是武将师,也是我的皇伯父,他教过我兵法和一点武艺,说来惭愧,我未能学到皮毛,倒是偷学到点医术。
一位是政少师,她是天底下最严格的老师,上她的课一整天都不能离开她的眼皮子,不过也不奇怪,她是丞相之女。
还有一位来自异国,他像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现在他大概连我进宫中狱都不知道。”
说罢,楼缈也想念起曾经安稳的生活。
玉秋似乎有些疑惑,问:“前三位感觉都很厉害,特别是政少师,居然是女子,我要是有机会念书就好了。最后一位感觉平平无奇呢?”
玉秋说完又急急地接上说:“噢!我不是故意说公主的老师的…就是…有点…”
楼缈看着玉秋呆萌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一边跟玉秋说没事,一边解释说:
“他不是名门世家,也不是皇亲国戚,他一生游历四方,现在也只是一个爱吃鸡的糟老头子。
是好多年前,他来见丞相,我去找政少师看见了他,他打扮得奇怪,我问他:‘你来自哪里,在这里干嘛?’
他看我穿得华丽,是个小姐打扮,把我认成了政少师,连忙从盒子里掏出一颗水晶球,那东西真神奇,夜里会发光,白天可以发出五彩光,他说是皇宫都没有的东西。
听闻政少师喜欢收藏奇珍故来把东西卖给她,我那时候喜欢我说想要,可我没带钱,他说我是冒牌货说罢就要走,我就执拗,我跟他说,我去找我老师付给你钱,可惜少师不在。
他就要离开了,我没钱就没有办法,看到他一个白发老头穿得破烂,我把披着的羊皮金衣给了他,他一下就收下了,把水晶球放在我的马车上后悄悄走了。”
玉秋打断说:“非但不显贵,还是个叫花子吧。”
楼缈也赞同似的笑一下。
“确实像,他还倒霉的遇到了我。隔天政少师就把我叫到丞相府好一通骂,并把一字条给了我,是昨天那个老头写的。
[你你你居心叵测啊,看不出来小姑娘居然是明鸾公主,可与我又有何关系,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老头子我呀,披着你的羊皮子有一大群杀手绑了我,问我衣服哪里来的,我说丞相府的小姐给的,他们还笑话我,我才知道你就是当今公主殿下,小心点他们要杀你。
还好我功夫好溜出去了,不然我化作鬼都要来找你,要想得到我的原谅,给我送十两黄金和两只烤鸡,再拿今年波斯国进贡的吉荔酒来,我在碧云客栈等你。]
那时候我才知道怎么被骂了,我怀着愧疚真的带了他要的东西去。
那是我第一次坐上通往除了丞相府以外的地方,我坐在马车,总偷偷看外面,又总被老师教循,记忆深刻。
后来我遇到袭击,是他与歹人串通一气,拿我当诱饵把最后的大鱼吊了出来,其实是个不知名被贬的小官,他找到政少师联合救了我。”
后来:
“我真心带着美酒黄金赔罪,你却欺骗了我。”楼缈指着老头子愤怒地说。
老头子跪在地上赔罪。
颇为滑头地说:“公主,确实情非得已,那天确有黑衣人。而钱鬼头我一眼就认出来是官家人,我就去调查,好家伙!大头目居然是臭名昭著的地方官,不过最近被贬了。
我就想这样的官一日不除,一日为祸,这不就……”
听完楼缈悄悄让身旁伺候的玉秋去拿身衣服和十两黄金。
“钱鬼头,你一张嘴说得无理也是有理,说书也是好本事。但是陷害当今公主是重罪,凭你怎么说都要入那地狱。”
钱鬼头跪在地上说饶命。
“公主啊,公主…看在小老儿一把年纪了,哎呀,哎哟,就放过我吧。”
楼缈亲手扶起钱鬼头,然后一下跪在他的面前,吓得钱鬼头四处张望有没有人看见。准备扶起楼缈时,她说话了。
“钱少师,我敬仰你的正直,从事紊乱不惊,在你写的纸条上我看到凌乱的线条中也有剑锋的风骨。”
楼缈欲言又止,又接着说:“我想拜您为师…”
“还要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