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缈说的话可把钱鬼头吓一大跳，连忙拒绝。

“你是公主，怎么能拜我为师？我又能教你什么？”

楼缈不卑不亢说：“怎么不能，母后教我学他人之长处，以弊已为之细短。”

钱鬼头看着一个小女娃娃冬天还跪着也是心疼，先扶起来她。她也是执拗，和想要水晶球那天一个样地说必须拜钱鬼头为师。

最终钱鬼头耐不住磨，真的收了楼缈做学生。

玉秋惊叹地说：“竟然是他！可是我记得他没两天就走了。”

“嗯是，那之后我也没见过他了，但他会把游历山海之间的故事写给我，奇珍异宝也带给我。

我说我不想学习时，他还会给我想逃学的法子。

我去不了民间的灯火会，也不到话本里说的民间的春会。他给我画了画，给我做了花灯。

他对我来说与其他老师一样重要。”

玉秋似乎理解地点点头。

“怪不得公主那么想出去见见外面的春会。奴婢离开家也很多年了，昨晚梦见故乡的春会了。”

楼缈现在也觉得是与玉秋同病相怜。

太阳已经高照，从远方飞来信鸽，仔细一看是个小巧的机关鸟。

楼缈看见机关鸟激动万分，这是她与钱鬼头送信的差事鸟，楼缈知道四位少师们一定收到了求救信。

有一封信和一张字条，字条是钱鬼头写的。

［明鸾启示：

我与政少师在朝政上假意争斗，将朝局搅成混局，在两个选择中建立第三个，从乱中找到机遇。

此时，白定年遭到朝臣反对，只能让明玺做少帝，在皇位好在没有落入白姓手中。

大局未稳，我们托人将情况禀明给瑜王，几日将回朝阳。钱少师也与我们汇合，共同寻找时机。］

楼缈看出这是望少师的笔迹，强劲的笔力下又透着柔情。

楼缈又连忙打开另外一张字条。

［小缈啊，你那几个老师真是冥顽不灵，要不是小老头我收集情报，他们还不知道你关在哪里。

我本来想带着竹蛇就来救你了，你那些个老师说你身份不同……什么…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反正觉得…你在我这里就只是我的小徒弟。

没和你说过，竹蛇参与宫中狱建造，来救你不是眯眯眼的事嘛？

为师找个合适的时机就来寻你。］

楼缈看了倒轻松一口气，信好在有回音了，几位少师也没有受到牵连，看看钱少师的字迹更加歪七扭八的，应该是喝了酒。

同时还惊叹师兄参与宫中狱建造。

楼缈想写回信，但这里没有笔墨，她想起那天在院子西角看到飘落的红梭叶正好有用。

楼缈叫上玉秋一起去捡红梭叶。

玉秋还惊叹道：“叶子也能做红墨？”

“从书上看过，但我没试过。”

楼缈看了看零碎的叶片捡到一起也有一碗了。

玉秋洗净叶上的泥污，将其浸水一刻钟，然后放到碗里捣碎，果然冒出了如血般的墨水。

楼缈提笔写下回信：

［老师见安，幸得事情没有牵及老师们，我已知悉明玺坐上少帝之位，梅妃懿旨命我春会后与其他贵女一同在勤书阁学习。

皇弟太过年幼，我虽从小是当做女帝培养，但也是幼不自明。

朝政更迭之快，措不能及，救我一事可搁暂缓，毕竟在白子处没有能害我。

现在已经动荡几日，恐传入民生耳。父王还在时，驽牙、黄藏两地多生乱，祁、乌两国使者遣来要带回质子，意恐乱国。

故请老师们安稳民心，坐镇朝堂。］

楼缈写完后将信卷起，在机关鸟背部按动机关，就可以将信放进去。

正准备将机关鸟放飞，意有踌躇，又提笔写下信条。

［钱少师见安，钱师当是第一个看到信的，徒儿安好，但徒儿贵为长公主，便要心系天下。

不能一己之私逃走了，还劳烦了竹蛇师兄赶来，楼缈惭愧，还有两日春会，预祝安。］

楼缈放出机关鸟，看着它飞往红墙外，心中暗声语：我倒还不如一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