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涵洇应下。
安笑瞧着应下的涵洇,心中是满意的。“手伸出来,我看看。”
虽则有些疑惑,可涵洇还是配合的将手伸出来,依着安笑的意思,上下翻转,安笑看过,心中有数,“我记得你对战时的兵器是那长笛?”一边想着,一边似乎自顾自的说,“若悔教授你的功法,实则是长剑的化形,长笛确系合适些,不过我的功法大多是杀招,日后还得再寻一件趁手的兵器与你才好。”
涵洇一下子有些没有回过来神,意识到安笑是要给自己制一件兵器,连表情也鲜活起来,“师父您是要为我制一件兵器?”
“是,”安笑此前在演武场与绝尘轩都老远的瞧过涵洇,知道涵洇平日里鲜少如此,不过这会子的表情才应当是这个年纪小女娘该有的样子。
“谢师父。”涵洇的表情瞬间活络起来,同时也在想着自己身无长物该如何感谢。
只不过还未曾想到,安笑就起身,“你且先歇着,尚严所还有旁的事,得去处理。这两日你若是要寻我,此处几个师兄弟都可以,亦或是直接去尚严所外敲门,会有人带你进来。”
涵洇正起身行礼,安笑已经跃上山石,没了踪影。
方才刘繇匆匆的在涵洇小院内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出去,在安玉、偃墨、安羽的住所转悠了一会儿,除却偃墨,都被刘繇抓了壮丁,去到药寮帮着收东西了。
药寮精细之前的物件,刘繇都收的很好,剩下一些易得的药材只随意的堆着,安玉一边翻着,一边瞧着刘繇的反应,本想趁着这会子再顺几件,怎料刘繇看的紧,这次安玉竟是一件也顺不下,直逼得安玉跳脚。恼火间就去了药寮后面,瞧着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和小鼠,对着屋内的刘繇喊道:“大师父,这些小东西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刘繇没好气的探出头,“自然是带过去,还能怎么办?”
“会不会很臭?”瞧着笼子里的活物,安玉撇了撇嘴。
刘繇这次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走了出去,朝着安玉的头上拍了一下,“还能嫌臭,日后若要习医,比这臭的还要多。”说话间,还是将安玉拎了回来,“快些收拾,整日躲懒还行?”
安羽只是笑着看安玉和刘繇的互动,心生羡慕。虽则自己师承若悔先生,可到先生到底是庄主,平日里板着脸的时候居多,鲜少会与这些弟子们如此。即便是自己经常去尚严所,安掌事也多是沉着脸,极少这样鲜活,倒是这个自己一年见不着几面的大师伯,是这山庄最为生辉的一个人。
“大师伯,”安羽声音不大,但刘繇完全听得见。
“甚事?”刘繇撒开揪着安玉的手,摇了摇手,瞧着安羽。
安羽没想到刘繇这么直接的将安玉扔了开来,颇为尴尬,但还是安静了会子,“咱们药寮搬过去是不是要提一个新的名字?”今日安羽本想着去仓房那处寻个箱笼甚的,正巧看见曾师伯和师父两人在那处看牌匾,这才想到新搬的地方缺一块匾额。
“名字?”刘繇听得一脸懵,搬过去就搬过去,还要取甚名字,这药寮也不喊了多年了,可终归还是想了想,“先不着急,若想到好的了再说吧,你这么忽然说起来,我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待我闲了翻一翻叫甚合适。”
“大师父,有个事,想与您说一下。”安玉一面说一面看着屋外,有点心虚。
刘繇一看安玉这个表情就知晓这小子八成是又闯祸了,只忍着火气,“说吧,这次又做了甚?”
只安玉退到墙边,“大师父,我若说了,您不能打我。”
“自然不打,你快说,好好说。”刘繇看着安玉一只脚已经放在门外,心里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安玉的脚又往门外伸了伸,这才努力的挤了一个微笑,“就药寮旁处那两人,一直窝在那处的,今日我想起来,还没收拾,之后……”
“之后怎的了?”刘繇的脸这会子阴恻恻的。
“我把您红色药瓶的那个药粉借着风洒了一把。”安玉说话的同时,整个身子都出了门,“就药寮旁边一直藏着那俩,应当是中招了。”
“你个死小子,看我打不死你。”刘繇从旁处捡起药筛,直接朝着门砸了过去。
安玉身量青,早一个闪躲,就到了旁处,冲着屋内大喊,“大师父,总归是要收拾那俩的,今日收拾了,省的之后还惦记。”
“惦记,惦记?”刘繇气急败坏的冲到屋外,“我看就你惦记,那红瓶子的药是山下要给牲口配种用的,你竟是全给洒了。”
一下子蹦出去的安玉一下子噤了声,“我就是瞧着那是个粉末,也试了无毒,才用的,谁知道会是那种东西。”
“哪种东西?哪种东西?”刘繇恨得咬牙切齿,“那正经给牲口用的,到你嘴里怎么听着如此奇怪。”
安玉跳到一旁山脊上,“大师父,反正那俩人,药我也给了,这会子我去寻曾师伯找几个人将那俩摁住再说。”说完话,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安羽瞧着安玉离开,再看看刘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却是一脸羡慕。安羽自小跟在若悔先生身边的时候多些,除却正常的课业,也会去绝尘轩做一些旁的。他们这些人,自幼知晓自己无父无母,幸得山庄庇护,自然感恩,从来不做甚出格的事,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尤其是安羽,曾经随着曾师伯去孤独堂选过孩子,知晓自己能长大的艰辛,故而,在幼时也试了一部分的童趣。虽则如今实际年龄不大,但也看着要老成一些。
刘繇气喘吁吁的坐下时,自然也看到安羽眼中的羡慕,这才正经的喊了一声,“安羽,来,坐。”说话间,指了指旁边的蒲团。
安羽有些疑惑的坐下,似乎并不明白刘繇的意思。“大师伯。”
“莫要如此拘谨。”刘繇安抚着安羽,“我自打有记忆就在街上混日子,后来拜了师父,游历途中学了医术、巫术、祝由术、机关术。唯有这医术颇为喜欢,后来不知为甚失了记忆,艺术却记得。不过,我素来不喜规矩,即便是在山庄也多是随心所欲。可你们这一辈的弟子,与我们不同,有师父帮你们当着,亦可以随心生长,只要不失了本心即可。安玉经常让我想到早年混迹于世的日子,自然会多些关照,你们脾性不同,你也不消学的如他那般,只若自己想要的那般成长就好。我亦是会将一切倾囊相授,这个你勿须担忧。”
“弟子谢过大师伯。”实事求是的讲,最早瞧见安玉与大师伯相熟的事,安羽也在心中忐忑,若自己也来药寮,大师伯是否会如早前对待安玉那般对待自己,是否会倾囊相授,这会子得到了大师伯的保证,揪着的心也马上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