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百花宴还剩几日。
这期间,季月在沈琬的吩咐下锻炼强身。她府中的侍女,都要经过一轮武术挑选,凡是不合格者,都要淘汰。
自沈琬重生以来,就格外重视安危。
既然舒若亭都敢在沈家对她下手,那不排除派人暗杀她的可能。
这几日,沈琬极少出门。
荷花池的庭院里,桌上摆着一摞的医书,那是她托季月从各大医馆搜集来的名贵书籍。
她本就在医术上有着极大的造诣,只不过上一世不学无术,心中只装着李钰。
沈琬仍旧记得小时很喜欢跟在祖父后面问这问那,渐渐长大后,便失去了对于医术的热忱。
重活一世,她也更通透了。
人存于世上,必有一技之长。
女子单有美貌便是原罪,何况,她身处的还是沈家这个龙潭虎穴。
不过两个时辰,沈琬便将一本厚厚的医书看得透彻,她几乎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功课落下多年,重拾颇为不易。沈琬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翻着页数,一遍一遍将草药画册铭记于心。
本就是在庭院中,又是夏日,她穿的极少,一件薄薄半透明的白纱清凉润肤,半个肩膀露出来,发髻松乱,垂到锁骨上。
“娘子,您真的能记住吗?”季月身在一侧,看着这一幕心中忐忑。
自上次娘子毁容叫她去抓一大堆药,她便怀疑不已。幸好娘子脸上疤痕渐渐淡化,她才肯放下心。但医术极难,并非是一般人所能掌握,更何况,娘子还是自学。
说不心疼是假的,只要娘子受苦受累,季月便不由得心中一紧。
但,她的担心完全多余。
沈琬不仅仅能记住,而且还能应用。
不远处,郁莫沉着一张脸在那里练功,他赤着上身,精壮的肌肉随着舞剑的动作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尤物。
那晚之后,沈琬便从来没有跟他搭过话。为了能在危险时挺身而出保护她的安危,沈琬便命人给他安排了屋子,那是离她闺房最近的一处,他的一举一动,她尽收眼底。
“过来。”沈琬将毛笔置于笔搁,目光凝在不远处。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在喊郁莫。
然而,那人似乎没有知觉,依旧沉迷练功。
季月哪能看到娘子受委屈,她扯着嗓子喊道,“贱奴,娘子叫你,你是聋了吗?”
下一秒,刀剑从她的头上掠过,片刻不差,只要再低一点,就能正中她的额头。
季月的气势如同盛火瞬间被浇灭。
他竟然想取了她的性命!
季月哪里见过这阵仗,光天化日,他竟然想要杀人,简直是目无王法!不过,双腿还是不禁颤抖,她看着郁莫朝这边走来,恐惧达到顶峰,嘴唇轻颤着,“你……你……”
话没说完,便晕死了过去。
见此,沈琬摆摆手,暗处的另些侍女冒出将季月迅速带下。
连扛带跑。
在沈琬的眼色中,侍女缓缓放下罗帷,倏然,亭子被围住,原本光亮的空间竟显得灰暗朦胧。
她的医术有没有用,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身前有个活人,不用白不用。
郁莫身形颀长,沈琬站在他面前就更显得娇小。如葱削的指尖勾住束带,带着人一点一点往后退。
随后,只见她指尖轻轻往上移。
最后停留在他腹部上的伤口,那里疤痕交错,狰狞丑陋。
那夜,她按的就是这处。
几秒过后,沈琬双手攀附勾上男人的脖颈,身高差距过大,沈琬不得不仰头,并一点一点将他压到椅子上坐下。
此时,郁莫已经坐在椅子上,而她站在他面前,角度便从仰视成了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