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又叹息道:“秦开,我知道小女喜欢你,可你这一走,她怎么办呀!用不用立下个什么契约?”
秦开沉吟道:“将军,想我一入胡地,不知生死,又因世事多变,难说未来怎样,很是不便与府上千金有什么期许,更别说契约了。”
将军没有开口,似有难言之隐,不敢断言日后秦开会怎样,去了北胡那边,既便不说死在那里,身遭不测,也难说会出什么意外,最怕缺胳膊少腿回来。
再说,一去三五年,岂不是误了姑娘婚事。
秦开猜中了将军心意,说道:“但愿苍天保佑我秦开不死。要不,我走后,将军为爱女另择良婿,再觅佳缘吧!为此,我就不见她了,望将军捎个口信回去。”
“不好!”将军厉声说道:“如此以来,府上小女,还不得跟我闹翻天!”
不等秦开说话,将军见自家姑娘乘车追来,叹息道:“哎,秦开,小女找你来了!”忙不迭翻身上马,对众人道:“秦开,你等三人卸甲,马归本部,各自回家,告别父母,稍作准备,明日启程,其余人等,返回老营盘待命!”
将军调转马头,对秦开道:“好好哄哄她,叫她别跟我闹!其余人等,随我走!牵马,出发!”
秦开定晴观看,来人正是将军之女市简。
俩人已经有一年半恋情了,还是秦开从鸱之塞回来,跟随将军到城内催粮办差,遵照将军之命,从野外为市简姑娘送去塞外干果,野蜂蜜等好吃的东西时相熟,进而产生好感,产生恋情的。
这是个美丽的汉人姑娘,早年出生在阴山脚下、野外军营大帐里,八岁那年,其父荣幸的当上了将军,市简便随父亲入住了将军府。
十七岁那年,府上突然来了一位算命先去,说了姑娘不少诸如“生有凤凰之姿,入妃封后之貌”这类夸赞的话,可市简姑娘却不慕王宫,从没想过要当什么妃,与人争什么后。
自从结识秦开以来,便一心一意把自己当作秦开的未婚妻约束自己,无时无刻不把她看好的,这位落魄贵族子弟放在心上。
这会儿,市简姑娘见父亲有意在躲自己,颠簸中,仍然起身,站在车上,远远喊道:“爹爹!别走,秦开!别走!等等我!我是市简呀!”
将军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听到呼唤声,忍不住回了回头,吁马停下了脚步。
姑娘见状,大声喊道:“爹!你好狠心,怎么能让秦开到北胡当质子呀!那不是白白去送死呀!”
在马蹄子不安的倒腾草地声中,将军又听女儿喊道:“爹,我早把秦开当成夫婚夫了!你不知道呀,我心里只有他!”
就在这阵功夫,秦开觉得自己去东胡作质子,会耽误姑娘婚事,便挎上马,两腿一夹马肚,喊了声驾,挥鞭一阵急走,追在了队伍后头,市简姑娘见了,冲着秦开喊道:“秦开!你若敢走,我就再到兵营里找你!”
秦开“吁”了一声,那突然勒紧手中缰绳,那匹烈马,脖子向上一扬,收回前蹄,腾的落了地。
市简姑娘看了,暗自欣喜。
将军见秦开跟到了身后,回转马头道:“秦开留下!当作军令执行吧,明天要去作质子,就当跟我家姑娘叙叙旧!”
秦开应喏下马,木讷的愣着。
那姑娘见父亲作了短暂停留,手扶车邦,蹲在车上道:“爹!你怎么能让秦开当质子去呀!他走民,将来,我嫁给谁呀?”
将军满面愁容的说道:“此乃燕王之命,我也是夫奈呀,简,跟爹的话,跟秦开道个别,回府上去吧!”说完,调转了马头。
姑娘说:“不!”又冲着秦开说道:“秦开!你要是死在了北胡,我就不活了!”
将军觉得秦开就要作质子去了,已经用不着马,便对对手下人说道:“把秦开的马牵走,姑娘,让秦开乘你的车,把他送回家!”
那姑娘顿时急红了眼,说道:“爹爹!你好狠心,把马给秦开留下吧!英雄岂能无马!市被将军!”
一句“市被将军”说出口,将军知道姑娘生气不小,无奈之余,对手下人说道:“算了吧!随我走!”
说完,挥鞭打马,人人喊驾,带领手下策马离去了,身后顿起一片狼烟。
车子刚一停稳,市简姑娘扑通一声,跳下车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直奔秦开而来。
秦开松开马繮,飞跑着迎了上去。
姑娘一下扑进秦开怀里,带着哭腔说道:“公子,你我门当户当,何不早点到府上提亲,乃至于今日,如此关系不明,让我在将士们面前出丑!再说,这么久也不回来,连个书信也没有,你心里只有鸱之塞!”
秦开揽住姑娘肩膀说道:“别哭,我这不回来了嘛!让我看看,是不是比原来更漂亮了!”
“我问你呢,半年都过去了,为何不到府上提亲!”
“只因彩礼不备。”
“什么彩礼不备!只是一句托辞!”姑娘忽然打了个激凌,挣扎着身子要走。
秦开道:“别走!其实,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只是,人在军营,无暇自顾而已。”
“无暇自顾?”姑娘紧盯着秦天说道:“就算是吧,可是那媒妁之事呢,怎么绝口不提?”
秦开羞愧的低头说道:“你是将军之女,我家已经落魄了,只剩十几间空房屋,不足以婚娶你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