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四月的一天,东方刚露出鱼肚白,秦开便带着他手下的十来个尉官兵骑,向燕国国都武阳城疾驰而来。
这是一支抗击东胡的队伍,是为探查敌情,特意组成的精英小分队,近年来,常常活动在阴山、辽东、辽西一带,为消灭长期骚扰及入侵燕国的匈奴、鲜卑等草原部落之敌作准备。
昨天晚上,秦开及手下尉官们,受一位名叫“市被”的大将军所召,返回境内,过黑河,穿越胡伦贝尔大草原,来到塞外,又从长城口,一路南下,星夜兼程,终于赶在黎明前,到达了燕国国都武阳城。
这些平日里,看惯了边关明月,尝够了黄沙扑面滋味的燕人军勇士,眼看国都武阳城又叫燕下都的城廓遥遥在望,不禁兴奋了起来。
想到就要见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了,秦开也不由得一阵心情激动。
那是位美丽的汉族姑娘,她叫市简,是大将军市被的女儿,与秦开同住将军府街。
姑娘十六岁那年,二人相识于市被大将军府,渐渐产生了恋情。
秦开比姑娘大两岁,今年二十,姑娘芳龄十八,已入待嫁之年。
在那个年代,十六岁的姑娘,大都已经出嫁了,而十八岁的姑娘还没有嫁人,已经算是晚嫁了。
因为秦开是大将军身边一等侍卫官,及心腹爱将,人长得相貌不凡,身材高大,英俊潇洒。
不但武艺超群,而且骑术不凡,马上功夫,天下无双,尤擅于带兵作战,屡次征战东胡之敌,一度创下过以少胜多,七战七胜的战绩。
在阴山与胡伦贝尔大草原,留下了“陌上飞”的绰号,年纪轻轻,便扬名燕人军,而令匈奴之敌,闻风葬胆,乃至于东胡之敌,多数人只知燕人军中有人名叫陌上飞,却不知其真姓氏。
秦开曾多次受市被大将军委托,从塞外边关村落、阴山脚下牧民那里,买来一些牛肉干、奶干、酥油饼、野蜂蜜,哈蜜瓜干、大红枣等,诸如之类好吃的东西,带回到燕下都,前往府中,送给市简姑娘吃。
这位足不出户、深居简出的将军之女,闺楼里的姑娘,一开始只是把秦开当作亲人兄长来看待,随着频繁见面与接触,市简姑娘对秦开便产生了爱的情愫。
天长日久之后,更加重了这种思念,姑娘常常就像期待父亲凯旋归来一样,期待秦开忽有一日,出现在自己面前。
期待他早日,从军中回到武阳城来,甚至直接策马来到将军府与自己叙说相思之苦,更指望秦开能找来媒婆或媒士,登府提亲,也好按照自己心愿,早点嫁人。
而秦开却因出身门第有别,顾虑重重,而无此念。
秦开
二人恋情被将军夫人发现后,将军明确表态认可,却受到了将军夫人母亲的阻挠。
那做母亲的妇人,想让自家姑娘嫁往燕王宫,或者嫁给太子平,将来好作王后,或者嫁给一位名叫“职”的宫中公子,万一将来他当上了燕王,也好入妃封后。
因此,这对母女各怀心思,一度反目,姑娘发誓宁死不嫁燕王宫,一心只想嫁给秦开,
盼望游子归来的心情,
市被
因此,深得市简姑娘喜欢。
此人,
尤其擅自在赵国推行所以,
又受
又一阵急走之后,刚走出山口,只见前面森林中出现狼群,约摸有二十来只。
秦开不由得“吁”了一声,勒住了马。
他的坐骑是匹青鬃马,虽说不是千里马,但脚力也不差,只见它紧收前蹄,腾空而起,稍时停了下来,后面的队伍,也跟了上来。
秦开环顾郊外四野,兴奋的说道:“正是鹰飞草长的季节啊!”
身后一位英俊的尉官说道:“是呀公子,这一夜走得真急!过鸱之塞,倒马关,狐跳崖,连虎牢关都没让歇一下,真可谓马不停蹄呀,是不是因为要见到市简姑娘了吧。”说完,嘿嘿笑了笑。
“别嘲笑我,你心里不是也急?”秦开说。
原来,这位青年对秦开妹妹有意,此人名叫公孙弘,两人交好多年,视为生死之交,听了秦开话后,含笑不语。
秦开挥手道:“走!西城门外列队,等待将军出城授命!”
人群中,有人高兴的说道:“好!好!”
眼看就都要见到家人,女人和姑娘们了,这些二十上下,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扫远程奔袭的疲惫,无不神采飞扬。
众人又是一阵打马如飞。
天色放亮之后,这支狂飙而来的燕国兵骑,终于来到武阳城,只见他们身穿轻甲,腰挎宝刀,身背弓箭,个个手中持鞭,意气风发。
一阵纷沓作响的马蹄声渐息之后,他们在西城门外,空旷的丘陵草地上停了下来,一字排开,迎风而立,等待一个名叫“市被”的大将军到来。
稍时,城门大开,一马轻骑从城门洞子里闯了出来。
只见马上人,五十来岁,头戴红缨冠,胸佩护心甲,身披豹纹披风,威风凛凛,一副彪悍模样。
此人正是大将军市被。
马到近前,将军勒马拎缰,向众人扫了一眼,肃然说道:“秦开!”
“在!”秦开手持马鞭,拱手道。
将军望了这位身材伟岸,相貌英俊,气宇不凡的青年一眼,说道:“你等听着!今日受燕王哙之命,将你等召回,本将有一事相告。
众所周知,昔日,东胡兵骑日日袭扰我边关,忽而啸之而来,忽而又散,乃至边关不宁,近年又大举进犯,偷袭燕上都,迫使我王迁都武阳城,也即这燕下都,如今俨然已成心腹之患。
我王本欲发兵收复城池,但念军需不备,又从以往作战经验看,若我军发兵而至,只怕敌军闻风而逃,我军走后,复又卷土重来,实难对付。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来千里之遥,路途之远,难免会有大量人力损耗,且是出兵越多,国力损耗越大,总是难收其效,往往得不偿失,徒劳无功。
我王英明,意欲委屈求全,与东胡谈和,息事北部边关,以敌御赵囯与中山。
为此,本将携燕王之命,特召你等城下复命,特令秦开为质子,前往北胡!为期不止三年,尚且不知归期。
秦开!你出身贵胄,而又年方二十,可谓年轻有为,对此,你可愿意?”
秦开拱手道:“大将军,军令在身,秦开焉有不从之理?戎马边关,驱除跶虏,不叫胡马犯境阴山,乃我等壮士使命!”
将军道:“好!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军对东胡之敌,虽有多次围剿驱赶,然则敌军时而小股为战,游狎而至,狡猾多端,战术常有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