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钱恬回答，“你自己拜你的就好。”

青年应声，一溜烟跑了。

钱恬把玩着影貂小巧的脑袋，它发出了舒服地哼唧声，仿佛是在撒娇一般。

看着这尊巨大的灵兽图腾像，张昕宇的遗言却萦绕在了钱恬的耳边，钱恬摇摇头把它驱散。无论灵兽是否压迫众生，这都是这方世界所演化出来的自然之道，思考它没有任何意义。

青年叩拜完成，一路跑了回来，这才看到钱恬手中的小兽，心中一紧，居然又跪了下来想要磕头：“大人居然是一位术师？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没人出来，请大人责罚。”

钱天摆摆手：“驾你的车。”

青年口中称是，再也没了那副轻松的做派，反而一直僵硬着身体，仿佛一个皮影在演戏。

青年也不再说话，一路沉默，生怕有什么地方惹恼了钱恬。

青鸾坊并不是个大坊，它藏在了正北一大堆小坊之中。老牛轻车熟路，从大道拐进大街，从大街转入小巷，在巷子中转了几个弯，终于在坊口停了下来。坊口有一个门楼，上书“青鸾坊”三个大字，告知钱恬老牛没走错地方。

青年本来计划把钱恬送到坊口便走，现在却不敢了。他下来，行礼，然后说道：“我为大人去打听您要去的地方，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钱恬任由他去了。

小貂坐了一路，有些不耐烦。此刻牛车一停，小貂便迫不及待跳上了老牛的背，一路走上了它的头顶，人立而起，站得笔直，四处观望。

就像青年对钱恬一样，老牛任由自己的脑袋上站个小貂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如同一座石像，不敢动弹。

钱恬叹了口气，心中不知从何而来一些心疼。他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一把灵麦——虽然小貂只爱吃灵肉，更爱喝酒，对灵植是看都不看，但本着营养均衡的理念，钱恬总要让它吃些灵植，随身都会带着些。

他把小貂从老牛的脑袋上抱了下来，手中拿着灵麦。老牛转过头，看着钱恬，没什么动作。

钱恬突然明白过来老牛的意思。他把灵麦丢到地上，老牛这才低头去吃。

小貂个头不大，又不爱吃，故而钱恬带的灵麦不多，老牛不过几口就吃完了。它抬起脑袋，微微向着钱恬走了几步，用脑袋抵住钱恬的臂膀蹭了蹭，表达自己的善意。

青年回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他吓了个半死，差点跌倒在地，连滚带爬跑了过来就要下跪：“大人！这老牛只是想同你玩耍，万望您手下留情！”

钱恬伸手摸摸老牛的脑袋，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善意。却没想到小貂吃醋，发出恼怒的叫声，给老牛吓了一跳。它往后退开几步，再不敢去看钱恬。

钱恬收回了手：“没事，你这老牛通人性，我很喜欢。好好照顾它，知道么？”

青年看钱恬没有动怒，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连连点头称是。

多拿了些铜钱给他，又问清楚了去李氏宝贩的路后，钱恬让他直接离开。这青年话多的时候还挺惹人喜爱，现在这样拘谨让钱恬很是难受，懒得让他继续带路了。

走入青鸾坊，钱恬瞧见街边全是小摊。他走过去一瞧，那些个摊位上全是古代的小玩意儿。

这青鸾坊是个卖古玩的地方。

走不了几步，钱恬便在坊内找到了李氏宝贩。铺面挺大，却没什么人气。钱恬敲敲门，走了进去，一个小二来到钱恬身边拦住了他：“这位爷，咱们宝贩都是熟客来的，您瞧着面生啊。”

钱恬瞧他一眼：“我与你家老板乃是相识，你去与他通报一声，就说钱恬来了。”

那小二居然道：“这我要怎么去说呢？您只报个名字我就要去通报老板，我的老板岂不是要烦死？”

钱恬一时语塞，不敢相信这样蠢的人如何能做了小二？

钱恬本有许多道理与他说，但他放弃了。

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

小貂与钱恬心意相通，从他怀中攀上钱恬的肩膀，直勾勾盯着小二瞧。

小二吓了一跳，口中都带有了哭腔：“您是术师？怎么不早说呢？”

钱恬忍住了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只说：“去，把你老板叫来，让我问问他为什么招了你这样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