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路过,就买了。”宗祁有些不好意思。
“二少爷这几日怎么这么忙碌?一收工就急着赶回家?”孟耀章给宗祁倒了杯茶,并埋怨道,“涤笙,你怎么这么没规矩,二少爷来了也不知道倒杯茶。枉费二少爷买了枇杷给你。”
涤笙从孟耀章的手里接过茶杯,然后递到宗祁面前。“喏!喝茶吧。别说我亏待了你。”
“嘿嘿,怎么会呢。”宗祁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对孟耀章说道:“想必耀章叔也知道最近我们家的事儿。苗喜死了,我大哥失魂落魄的。盛家少爷还在我们家,我爹吩咐我陪同着。”
“原来如此啊。”孟耀章点头道:“这可是二少爷的福分了。”
“福分?”宗祁好奇地看着孟耀章,“此话怎讲?”
孟耀章摸着胡须道:“那位盛家六少爷可是盛老爷的左膀右臂,你能在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啊。二少爷,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啊。”
宗祁苦笑道:“机会?唉~~如今家里都快塌下来了,盛家少爷哪儿有精力提点我呀。”
“有时机会就在身边,就看你是否抓得住。”孟耀章看看时辰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哎哟!是啊!”宗祁把涤笙递过来的茶喝完了,“我走了涤笙,下次陪你下棋。我走了耀章叔。”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涤笙并不知道秦家的事情,刚才听宗祁说了几句便来了兴趣。“爹,秦家出什么事啦?听宗祁说好像很严重啊。”
“东家的家事别管这么多。”孟耀章训斥道,“我们是仁信和的伙计,只管号里的事。”
“噢~~”涤笙噘着嘴。
孟耀章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封信,“你哥来信啦。我都没有拆,让你先拆呢。”“是吗?大哥的信?给我给我!”涤笙立刻高兴地把信拿了过去。拆开信念道:“父亲大人、涤笙,见信如面。儿至徽州数月,一切安好。虽票号事务繁忙,然则孩儿自信可善处之......票号俗事且叙至此。儿行千里不能侍奉膝下,每日遥盼父亲大人康泰安好,小妹涤笙每日欢欣无忧。游子,少汝字。”念完信涤笙却一脸不高兴,“怎么哥哥老是念叨着票号里的事儿?一点儿都不说自己好不好,嫂嫂好不好。”
“男儿志在四方,你哥哥那是心有鸿鹄。”孟耀章以自己的儿子为傲。
“可这是家书呀,又不是向秦老爷述职的文书。”涤笙失望地将信还给父亲,“还给你吧。”
孟耀章拿过信又看了一遍,“徽州的票号不同总号,你哥哥需要时间熟悉和上手。看得出他很有信心。好啊,好啊。这才是我的儿子。”
涤笙可不明白他们所谓的男人志气,也不明白父亲让哥哥千里迢迢去徽州立业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去给大哥写信,说说他!爹啊,你明天替我寄了。”说着就急着回房去。
“喂!喂!你的枇杷啊。”孟耀章把篮子递给女儿,“别浪费了二少爷的这份用心。”
“大夫,我的病怎么样了?”杨素青憔悴地问大夫。
大夫摸着胡子皱皱眉道:“夫人太过操劳,这样下去情况不妙啊。”
“夫人,少爷的饮食起居您都要亲自过问,这样下去怎么行啊?”小丫头担心地说道:“你又不让少爷知道。每次少爷让你看大夫,你总是说自己只是水土不服。”
“你别多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告诉少爷。”素青严厉地吩咐道。
大夫开好了药方道:“夫人因水土不服引起湿热,本来只是外湿,但夫人没有好好调理现在已经变成了内湿。如今湿热已经影响了夫人的脏腑,造成气滞血瘀,经期不至、肝气内伤,气行不畅。再不好好医治恐怕会引起大患。夫人,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说着就将药方递给了小丫头。大夫刚推门便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口,“你是......”
小丫头一看忙说道:“少爷。”
孟少汝紧锁眉头,“大夫,请问我夫人要如何调养才能痊愈?”
“原来您就是孟爷啊。”大夫说道:“夫人由于耽误了调理造成体内的湿热,这病呢是已经做下了,伤及了肝脾。不是一天两天能治愈的。”
“不要紧,不管多久,我都要她康复。”少汝坚定地说道。
大夫叹道:“夫人原是北方人,南方本就潮湿,水土不服是难免的。如今夫人体内湿热严重,又加上现在江南黄梅雨季,实在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如果夫人能熬过这个雨季,到了夏天略为干燥些,再悉心调理才能有痊愈的希望啊。”
“那么我送夫人回北方呢?”少汝听着已经感觉到严重。
“夫人身体虚弱,不宜长途跋涉啊。”
少汝叹口气道:“劳烦大夫费心照料我妻子。千万别担心药是否昂贵,只要能治我妻子,就算是龙肉也要用。丫头,你随大夫去抓药。”
大夫和小丫头走了之后少汝面带不悦地走进来坐在素青床边,“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素青有些紧张,“你初来乍到,票号里很多事情要做,我不想你分心,况且我......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你这叫照顾自己?”少汝回头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疼地叹了口气后替她盖好被子,“你这个样子让我更是担心,你若有什么事让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