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怕引起误解,李飞加一句解释:“我作为书记员假装记录,绝不说一个字,也不会有任何表情,只是低头记录,除了一开始让他们看到我的脸。”
主任摸摸下巴认真想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其实你是想说,特工总部的大门在大部分人来说,是生死门,你怕他们一害怕就啥也不敢说了。”李飞没敢接茬儿,默然不语。
主任拿着他的稿纸去安排联络事宜及征召稽查队的当日值班人员;李飞则在栏杆外边特工地严密监视下,更换为他准备的军装,同时脑子里还在思考这次证询要考虑的细节,头一次打这种无准备的仗,李飞的心像在冰冷的海底,黑暗、恐怖不是最可怕的,未知以及有可能不能继续打击日本人和汉奸是让他感到最恐惧的。
稽查队的会议室挺大,陈设非常高级,主任在会议室长条桌一面的中间,左右是姚队长和李飞,然后是大队长和几个中队长身着笔挺的军服,桌上每个人面前、包括待征询人面前的位置也摆着几盘花生、瓜子、软糖、香烟和火柴,外边人员脚步的踢踏声说明稽查队当班人员已经到位,只等证询:这么大的场面说明,凡可疑皆可杀不是一件遥远的事情。
几年来紧绷的神经像在悬崖边上行走,掉下去的恐怖威胁一直伴随着李飞,今天可能的暴露反倒让李飞平静松弛,就像死刑待决的犯人审判宣布的时刻,没有紧绷,那颗每天在梦中准时赴约的子弹已经不再遥远,已经准备好啦!
“时间紧急,只拿到名单,没有档案和照片,咱们就按照他们自己的排序问讯吧。”主任又像解释,又像自言自语,总之没有人答茬儿,应该就是没有意见吧!
“你叫刘丙文,4日在火车站值勤,能详细描述你当天值勤的详细过程吗?如果我们这有你熟悉的人,你最好描述一下他们当天的动态,越详细越好,我们在评估联合执勤的优缺点,以更好地拾遗补阙,所以还请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开始吧!对了,点上烟,还有上好的奶糖和花生瓜子,不要客气,只是讨论,言者无过。”
76号的字号不是唬人的,刘丙文很紧张,尤其看到主任的少将肩章,局促地点上香烟,也不敢吸,一颗奶糖在手里被来回揉搓着:“我当天负责1号卡点地盘查,和贵部一位张姓特工合作,太君有两个是宪兵司令部的,名字我不知道;您身边左侧应该是李督察,他和我们队里的严宏峰一起在2号卡点,贵部一位姓丁的特工好像闹肚子,反正上午基本不在。我们合作挺好的,没啥问题。”
“盘查中有什么异常或者值得关注的事吗?你别紧张,就是一次内部评估。”主任和蔼得不像话,但刘丙文还是一副我是老实人的姿态。
“中间发现一个可疑分子,好像有点来头,抓捕的时候有点闹腾,但是没开枪,基本上我们一亮枪就怂了,然后就拷上带走了,其它好像也没啥。贵部的人很有经验,我们合作挺好的,真的!挺好的!真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