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7章 另一个“祂”(1 / 2)霜炎颂歌首页

黑黢黢的矿洞之内,小胖子艾纳独自一人站在矿洞内的一处三岔路口前犹豫不决,他黑红覆盖的双眸映出了前方道路不知作何抉择。

半觉醒状态给了每一个炉户血裔夜视能力,可他却看不清三个洞口深处会通往何处。

但艾纳本人其实也不想知道。

他舔了舔略微干涸的嘴唇,带来的水已经快被他喝光了,现在有些口渴。

如果只是一个洞口吹出的热风,那对这些已经能够熟练进入半觉醒状态的孩子来说算不上什么,但这三岔路口汇聚的热风,还是让他的头顶很快浮现出一层密汗。

静静感受了一下三个洞口吹出的风量后,艾纳迅速做出了决断。

他走向了最左侧的那个洞口,因为这个洞口的热风是最小的。

又往洞口内走了大约半小时后,艾纳停了下来,他惬意地坐在地上,享受着对他来说近乎不存在的热风。

艾纳的打算很简单,他并不想成为炉户祭祀。

外城纺织厂的厂长索尔瓦尔德就是艾纳的姥爷,自从7岁艾纳来到内城跟随父亲生活后,这个已经活明白的兽灵行者终于有机会能宠溺自己唯一的外孙了。

于是,索尔瓦尔德没事便将自己的亲外孙接到外城的大房子里住,陪他玩,一口一口把艾纳养得肥肥胖胖。

为此,艾纳的父亲没少和他的姥爷吵架,但艾纳的父亲显然拗不过他这个担任炉乡纺织厂的老丈人。

每年丰收节后的探亲假,艾纳的母亲也不给他好脸色,所以夫妻俩至今还没怀上第二个孩子。

苦闷的艾纳父亲也不敢找外遇,以他这个老丈人的影响力,他很清楚,万一索尔瓦尔德发现他包养情妇的事情,他至少要在圣山上监禁10年。

这个娇生惯养的小胖子很早就从他姥爷那了解到了觉醒仪式的具体细节,他之后的人生路径也已经被自己的姥爷早早给铺好了。

索尔瓦尔德可不想让孩子冒着风险成为炉户祭祀,就当个有点超凡能力的普通人也足够艾纳继承他的全部家产了。

古德蒙德告诉过索尔瓦尔德,只要不深入矿洞内部就能安稳躲过觉醒仪式。

更具体而言,就是在矿洞内步行不超过10公里就没事。

在这弯弯曲曲的矿洞内步行超过10公里之后就有极大的可能深入到余烬晶石的“呼唤范围”,届时血脉内的呼唤会让炉户血裔忍不住想要去寻找余烬晶石。

在矿洞内步行的10公里,可能只是在圣阶上爬行不过几百米。

炉乡先民们几千年前留在圣山的矿洞密密麻麻如人类的小肠,实际距离非常长。

而超过30公里,就有可能会遇到余烬晶石了。

对于那些走了40公里还没能遇到余烬晶石的孩子,只能证明他们的血脉中继承的神力不足,和余烬晶石无缘。

不过上有对策,下有对策。

每隔几年总会有那么几个孩子和艾纳一样不想成为炉户祭祀,他们会躲在矿洞入口附近逃避仪式。

所以,炉户祭祀需要在仪式开始后进入矿洞内5公里,前来“赶人”,逼迫那些试图逃避仪式的孩子强行向下出发。

艾纳计算着步行的距离,他现在的位置处于刚刚好的位置,既不会被炉户祭祀们赶着向下,也不会被“余烬晶石”散发的力量感召。

换言之,这个位置足够安全。

而后,坐在一处缓坡上的艾纳,惬意地从灰袍里掏出一个装满糕点的盒子,他大口咀嚼着糕点,没一会糕点就被他吃完了。

艾纳感觉有些口渴,可是他水壶里的水也不多了,把最后几滴水仰头倒入嘴里后还是感觉口渴。

“哪有水呢?”艾纳嘟囔着。

一滴冰凉的水滴在他手上,艾纳抬头看向头顶。

他头顶上的一块土层颜色明显比周围要深一些,艾纳站起伸手摸了摸那块湿润的土层。

接着,他扒开了湿润土层,很快,一滴又一滴水不断向下滴落。

这是渗出的地下水。

艾纳感觉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

渴。

血红色双眸的金发男人拧动沾满水的黑色风衣,浑浊的水湿润着他已经干裂的嘴唇。

还是渴。

那是一种对于跳动脉搏和喷张热血的饥渴。

维塞尔发疯一般地渴望鲜血,他已经一天没吃到新鲜的血肉了。

四天前,他不顾塞米尔的阻拦,带着羊皮纸和四轮左轮后便跳下了船,一路游泳至岸边。

凭借对炉乡多年来的熟悉,他偷偷潜入到了圣山之上。

这期间,他数次差点被那些生活在圣山上的老祭祀们发现。

依靠着胸口戴着的那枚恕瑞玛骨哨发出的预警,他才堪堪躲过。

当然,这枚骨哨的副作用也愈加明显,它让维塞尔愈加渴血。

这枚骨哨需要每天在鲜血中浸泡足够的时间,才不会对佩戴者产生负面影响。但这显然无法解释维塞尔潜入圣山寻找“余烬晶石”的动机。

持续的渴血状态令维塞尔剧烈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胸口里的什么东西给咳出来,他感觉喉咙里似乎卡着什么异物,那团东西似乎想要脱离他的身体。

藉此,维塞尔的眼里闪过了一瞬的清明。

弯下腰背剧烈咳嗽的维塞尔仿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他的金眸里映出了地上的金色怀表,那是他为了让风衣浸润地下水时,顺手扔在地上的。

望着打开金表上方照片槽内镶嵌的黑白照片,维塞尔终于找回了自我!

“艾琳娜,塞西莉亚……”维塞尔看着黑白照片低声喃喃着。

“咳,我怎么在这里,咳咳,我要回家,我不应该在这,咳咳咳,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维塞尔挺起胸膛,他看着周围的一片漆黑,想要分辨逃出矿洞的路在哪。

“不!”他惊惧大喊。

可胸腔内藏着的东西却再度活跃起来。

胸前佩戴着的那枚骨哨也开始疯狂跳动预警!

那股疯狂的血煞又一次冲入了维塞尔的脑海。

漫天的沙尘,遍地的尸骸,血红的天空,裹挟一切的沾血战旗,还有那把插入尸山血海中的大剑!

咚!

咚!

咚!

无形的联系将维塞尔心脏跃动的频率与远方的那位“征服者”同步,仿佛征服一切的统帅重新获得了下属的忠诚。

几秒后,剧烈抖动的身躯再度恢复平静,维塞尔又一次睁开了那双血色双眼。

维塞尔再一次被“征服”了!

胸前的恕瑞玛骨哨不再跳动,维塞尔拿起那枚骨哨放在口中吹了一下,他偏过头仔细辨认着无形声波在矿洞中传来的“回声”。

维塞尔勾起一个狰狞的笑容,他嗓音沙哑用一个奇怪的声调说出了一个弗雷尔卓德词语:

“奥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