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7章 另一个“祂”(2 / 2)霜炎颂歌首页

“什么声音?”

已经进入半觉醒状态的多兰回过头,他望向右边的一道分叉口,隐约之间似乎听见了一道类似尖锐风声的奇怪声音。

但不不知是距离过远,还是那道尖锐声音过于虚幻,他听得并不真切。

多兰回过头来继续向前走去,他已经经过了好几个矿洞内的岔路口。

他不知道自己选择的道路是否是正确的,按照古德蒙德和加雷斯的说法,只要顺着矿洞向下深入就一定能感受到那种呼唤。

好在他选择的道路基本都是向下的缓坡,多兰觉得自己大概是没走错的。

刚才弥散于矿洞洞口附近的灰雾已经消散,但灼人的热风还未退去。

黑红眸子里映出的矿洞内只有一成不变的灰黄色,没有多余的景色。

多兰就这样一路向下前行,感觉有些口渴时,他掏出水壶抿上一小口。

食物多兰也只带了两张薄饼,他准备留着等体力有些支撑不住了再吃。

随着他的不断深入,矿洞内的热风越来越大,好在半觉醒状态能让他有效抵抗住热浪的侵袭。

多兰一边走,一边在想余烬晶石会是什么样的,突然被脚下的一块凸起绊了一个趔趄。

他看向刚才差点绊倒自己的位置,那是一个半埋在地底的土黄色圆形物体。

瘆人的寂静中,多兰蹲下来仔细瞧了瞧,发现那是一个人的头骨。

黑暗里出现这么个头骨还是稍微让多兰觉得心里有些发麻。

“之前就在矿洞里发现了手骨,这又出现了一个头骨。圣山上的矿洞里死过很多人吗?他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不把他们埋起来呢?”多兰在心里默默发出疑问。

犹豫了一会后,多兰用附近的黄土将这个头骨稍作掩埋。

这人是炉户的先民理应得到安葬,而且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这个头骨之后不会绊倒后来的孩子们。

做完这一切,多兰继续前进。

…………

凌晨两点,格奥尔小心观察了一下周围,接着便进入矿洞内。

五分钟前,一位前来换班的祭祀来到格奥尔负责的洞口。

格奥尔婉言拒绝了他换班的建议,他说自己精神很好可以继续值守。

那位祭祀和格奥尔关系不错,或者说绝大多数的祭祀们都和格奥尔关系很好。

年轻一代的祭祀们都认为格奥尔是下一任大祭祀的热门人选。

前来换班的祭祀以为格奥尔还在担心他儿子古德尼觉醒仪式的事,出言宽慰了他几句后便离开了。

格奥尔浑身覆盖着一层橘红光芒,他在矿洞内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急速穿行着。

圣祭仪式完成的第二天,矿洞之内时刻屏蔽感知的灰雾会消散三天,这短短的三天时间也就成为了炉户血裔寻找余烬晶石的宝贵窗口期。

错过这个时间段,就需要再等上一年。

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格奥尔一无所获,他把这个矿洞的涉及的所有分叉口全都检查了一遍。

谨慎的维塞尔消除了自己途径位置的所有脚印,这个狡猾的掘沃堡人比格奥尔预想的还要难缠许多。

格奥尔站在一处分岔路口前,前面就是矿洞的中段位置了,按照他的计算,维塞尔不太可能在矿洞内严酷的环境下步行那么远。

但维塞尔会去哪了呢?

时间太长了,格奥尔不在矿洞口前值守的情况很有可能会被人发现。

短暂抉择之后,格奥尔咬牙选择了左边的路口,又往前狂奔了两分钟。

这一次,他的运气很好,格奥尔找到了维塞尔留在地上的那件凝成麻花的黑色风衣,矿洞上方渗出水还滴落在附近。

格奥尔看向洞口深处,最坏的情况出现了:维塞尔不仅活了下来,而且更深入了。

兀自出现的火焰点燃了那件风衣,蒸汽缓缓上浮,风衣化为灰烬。

“妈的!”格奥尔牙缝里蹦出了这句话后,他立刻往回跑去。

无论如何,格奥尔都得回去了。

天亮之后,还会有一支特别巡逻队来到矿洞口,他们会从不同的洞口深入矿洞,驱赶那些不愿觉醒的炉户血裔。

现在,他只能先返回矿洞口,之后再想办法。

……

黎明来临前,矿洞内不知何处,这里一片昏暗,比外面的夜色黑得更为深沉。

均匀响起的呼噜声,配合着水珠落地的滴嗒声,在这附近回荡。

小胖子艾纳打着响亮的呼噜,此刻,他正做着难得的美梦。

而他未能梦见的危机已经悄然而至,一道黑影迈着无声的脚步朝着他的位置悄悄摸了过来。

艾纳昂扬的呼噜声骤然停下,不畅的呼吸令他翻了个身,开始咂摸起嘴。

黑影迅速靠边隐匿身形,他又安静观察了一阵,确认艾纳没醒来。

他迈着无声的步伐来到艾纳躺着的缓坡前,血红的双眼暴露了他的身份。

忽然,一滴地下水滴落在艾纳的嘴上,他舔了舔嘴唇半睁开眼睛,

“蜂蜜。”

他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但半睁的双眼已然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劲风。

“祭祀来赶人了吗?”这是艾纳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

旋即,刺入他脖子中的锋利匕首就改变了他的想法,艾纳的双眸瞬间应激覆盖上一层黑红。

维塞尔用浸满了麻药的手帕紧紧捂住艾纳的嘴不让他出声,右手握住的匕首已然贯入他的喉咙。

地下水落地的滴嗒声中,艾纳肥胖的身躯被维塞尔按在地上挣扎扭曲着。

强效镇定的麻药和濒死的危机杂糅影响着此刻艾纳的状态,他只能尽力锤击在维塞尔的身上。

感受到肋骨处传来的刺痛,维塞尔干脆直接压在艾纳的身上,让男孩难以发力。

艾纳的击打一次比一次绵软无力,他的生命正伴随着失血一点点流逝。

最后,他只能用手紧紧抓在维塞尔的衣服上。

艾纳死了。

望着这个男孩已经放大的瞳孔,维塞尔浑身失力勉强站起,咬着牙费力地抽回了匕首。

艾纳这几拳让他并不好受,甚至几度让他摆脱了被“征服”的状态。

但他脖子处流出的鲜血让那股奇怪力量再度稳固住了“祂”对维塞尔的控制。

另一个“祂”!

望着艾纳脖子上还在持续泵出的鲜血,维塞尔把嘴凑了上去享受着难得的鲜血,带有一丝稀薄神血的鲜血!

倒飞的红色瀑布渐渐低缓,沐浴其间的金发男人也放低了头颅,像是要亲吻这个逝者一般,最后甚至匍伏在艾纳的脖子上。

两分钟后,维塞尔重新站起身,他抹了一把嘴边的鲜血,双眼中的血红更盛几分。

补给结束后,维塞尔迈着更加迅速的步伐向着矿洞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