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突然发问,让夏少泽猝不及防愣了一愣。
“是……是……宁玉。”
“谁?”
“父皇可还记得前些时日,皇姐失足落水一事。”
“朕当然记得,救你皇姐之人叫……叫……”夏皇拍了拍脑袋。
“父皇,正是此人。”
“是他?”
“父皇,儿臣那日到了临安……”夏少泽一五一十地将临安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夏皇。
“此人竟有如此才能?”
“父皇,儿臣与皇姐亲眼所见,并无丝毫夸大。”
“烟波湖……东胜神洲……”
站在窗边的夏皇,背对着夏少泽,让人无法窥见他的神色。他转动着玉扳指,一言不发地思考着什么。半晌,夏皇才回过神来。
“此人既然献了计策,你之前为何……?”
夏少泽嘴角抽了抽,脸上显出尴尬的神色:“宁玉说,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是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调和折中?”夏皇闻言一笑,“我看未必。”
“父皇的意思是……?”
“你个傻小子,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夏皇笑骂道。
“请父皇教诲。”
“你说此人到了临安县衙最先做、做得最多的事情是什么?”
夏少泽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确定地回答:“是……看书?”
“不错,说文解字、历史传记、海舆地图。少泽,你若去了异国他乡,会这么做吗?”
“父皇,儿臣……”
“读史可以明智,知古可以鉴今。此人行事极具章法,心思缜密,恐怕早就对你姐弟二人的身份有所怀疑了。”
“啊?”
“怎么,不信?”
夏少泽仔细想了想,半信半疑地说道:“似乎确实有不少破绽……”
“这次献计,他根本没有必要先主张杀了不听话的富商。因为,任谁来了都会觉得后面的方略才是切实可行、行之有效的。”
“那他为什么……”
“少泽,此人在观察我夏家的格局。”夏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真带了兵去抄家,此人必定立马泥牛入海,逃得无影无踪。”
“父皇的意思是……他在考验夏国值不值得他献言进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