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庆喝完了酒,便坐了下来。
王本兴说道:“严大人虽然年轻,倒是个好苗子啊。”
鲍荣盛笑着附和道:“有严大人在户部,咱们也能放心了,诸位以为了。”
“不是我说你,刁大人,这户部的差事能放手交给下面人去做,就不要参和太多,锦年是个做事周全的人。”
刁九州笑了笑不说话。
其实户部现在的差事基本都是严庆在办理,只不过严庆汇报的太过勤快了,天天往刁九州那里跑,别人看见了,还真以为刁九州不放心严庆了。
宴会到了子时末了才结束。
走的时候刁九州特意跟严庆的管家严楼说道:“今天没有月亮,驾车的时候小心一些。”
严庆也喝了不少酒,坐在马车里,不敢把门帘和窗帘都拉的死死的,生怕着了风。
这次皇上把南直隶两位高官全都换了,如果说当初派自己来只是好言商量,现在就是明抢了,但是今天这顿饭吃的,也让严庆明白,江南的官员不会束手待毙,他们会奋起反击。
今天之所以找自己来,一是看看自己的态度,二是派自己当前锋。
但是面对柯应荣,自己该怎么做呢?
严庆半醉半醒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条街好安静啊。”
行驶在长安街上,驾车的车夫和严楼闲聊,嘴里说了一句。
“是啊,平时这里这么晚也有许多人。”
“都是一些富家公子刚从秦淮河那边回来。”
严庆猛地惊醒,南直隶已经解除了宵禁,长安街正是去往繁花楼的必经之路,这个时候正是那些浪荡公子出没的时间,怎么可能如此安静。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
“停车。”
严庆一把挑开窗帘,神色凝重的望了望两边。
“大人,你...”
“嘘!”严庆赶紧让车夫闭嘴。
严庆轻声道:“别出声,悄悄掉头去王抚台的府宅。”
车夫赶紧调转方向,结果立刻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两侧的小巷中传了出来。
严庆听到了声音,大声命令道:“快走!”
车夫毫不犹豫地加大了马车的速度,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响,与小巷中传来的脚步声谱写出一曲交响乐来。
“你驾车,我去后面看看老爷。”
“是”
严楼说完便一头钻进了马车内,从马车后面的门帘缝隙处看到了黑衣人追着追着,距离渐渐拉开,心里放心了许多。
“老爷,我们甩掉他们了。”
这时带头的黑衣人见状,这马车速度太快,根本追不上。
拿出火铳对着严庆的马车就放了一枪,火光在夜色中闪烁,如同一道邪恶的闪电。
“嘭!”的一声,子弹呼啸而过,擦着马车的边缘飞逝,留下了一道刺耳的破空声。
在那危急的瞬间,严楼的反应快如闪电,他一把将严庆推开,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严庆的前面,
马车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严庆被严楼的举动惊呆了。
“快,继续跑。”严楼在车内大声命令车夫。
“嘭!”又是一声。
“啊!”
这一次子弹结结实实的打中了严楼的背部,他整个人猛地向前一倾,但凭借着坚强的意志,他努力保持住了平衡,没有倒下。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车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楼管家!”严庆惊呼。
“噗哧”严楼一口鲜血喷在了严庆的官服上。
严庆看着口吐鲜血的严楼,一把将他抱住,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立刻意识到,情况比预想的要糟糕得多。
严楼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他强忍着剧痛,转头对车夫喊道:“别停!继续跑!”
驾!驾!驾!
咴!咴!咴!
车夫疯狂挥舞着手里的长鞭,打在前面的马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