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元历712年,4月27日,汶县城郊。
县道的一旁,一座古老的石桥静静地横跨在小河之上,桥下的水面上,几只水鸟悠闲地游弋着,它们时而低头觅食,时而展翅飞翔,画面宁静而生动。
远处,汶县县城古色古香的城墙和城楼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在朝阳的映照下更显庄严。
忽然,一辆样式简朴的四轮马车从陈行之身旁快速奔驰而过,带起一片尘土。
身着深蓝色粗布衣服的车夫,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路旁的行人一般。马车便如同一道旋风,快速远去。
陈行之微微侧身,避开了飞扬的尘土。
“能不能看着点人。没长眼睛呢?”小姑冲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喊到。她刚才一直在说话,所以被马车喂了一嘴土。
“算了,小姑。人家都走远了,你叫再大声,他也听不见,白费力气。”
日上三竿之时,汶县县城内已从清晨的宁静中苏醒。
今天是灵能阁季拍的大日子,东市坊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行之,你看那不是二狗?”
小姑忽然扯了扯陈行之的衣角,指着不远处一处茶楼说道。
陈行之循声望去,只见那茶馆二楼的廊檐下,乌邵武正探出半个身子来,不住的往东市的某个方向张望。
二狗是乌联胜小儿子乌邵武的外号,他比陈行之要大三岁,今年正好十六。
最近两年,他趁着陈行之行事愈发低调之时。在乌溪沟纠集了一伙人,在村子里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因此才得了个“二狗”的外号。
“哼,鬼鬼祟祟的,准没好事。走,咱俩快过去看看。”陈双双对乌家人恨意很大,她一看到乌邵武那样子,觉得准没好事。
经过茶楼之时,陈行之还抬头看了乌邵武一眼,不过前方显然有什么大事吸引了乌邵武全部的注意力,他并没有发现处于下方人群中的陈行之两人。
东市坊长街中段,围了好些人。陈行之两人挤了过去,却看见早上县城郊外碰见的那辆马车侧翻在一旁,拉车的两匹马儿此时互紧贴着站立着,像两堵墙一般。
两匹马儿身前,跌坐着两位漂亮的少女,她们微微蜷缩着身子。两位少女,一人身着紫衫,一人身着绿衫。
她们此时如同受惊的小鸟,眼神中有些慌乱。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两位少女的前方,还倒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身着蓝色衣服,就是那个赶车的车夫。
这两人是被人按倒在地上的,身上都有些血迹。
其中那马车夫虽然被人死死的按在地上。
嘴上却仍然喊着:“你们还讲不讲道理。把我家车子撞翻,还要打人?”
原来,他们几人是被一群市井地痞围在了街当中。
此时正有一个面目猥琐的男子,正晃着身子往两位少女靠近。
“哟,这是谁家的小姑娘,生的这么标致。你们开着马车不长眼,撞破了我的衣裳,我看就让这小姑娘我好好道个歉就好了。哈哈哈。”
说着,这人就准备伸手去拉那紫衫少女。
“不许碰我家小姐!”看到那猥琐男子接近,那绿衫少女挺身护到了紫衫少女身前。
“丧彪,你个狗日的。光天化日你敢欺负人。”
就在这时,陈双双大吼了一声。
原来这丧彪也是乌溪沟人,正是那二狗一伙人中的一员。陈双双本就对乌家人恨意很深,此时看到丧彪当街欺负小姑娘,更是一股无言的怒火猛的在她心头窜起,她想也没想,冲出人群,提起拳头就往丧彪的脑袋上砸去。
事出突然,丧彪毫无防备,竟一拳被小姑打翻在地。只听“哎呦”一声之后,丧彪便昏死了过去。也不知是真昏,还是装的。
丧彪的同伙见状,围上去就要帮忙。
陈行之见状,赶紧一个箭步上前,长立于小姑身前。“噌”的一声,陈行之迅速将小姑腰间的精铁剑拔出,斜指向前,阻止这伙人靠近。
“陈行之,你确定你要多管闲事。你可别太自以为是,这儿可不是乌溪沟。”
人群之中,恶狗的声音阴恻恻的说到。这人也是二狗一伙的。他看到丧彪倒地,显然很着急。
“少废话,都别乱动,我的剑可不长眼。谁要是乱动,身上戳个窟窿眼出来,可怨不得我。”
陈行之看对方有十多人,除了恶狗等两三个乌溪沟的人他认识,其他的都脸生的很。他怕压制不住这些人的蠢蠢欲动,便把剑使劲在空中连挥了几下,把对方逼退了一些。
“小姑,人怎么样了?搞大了可不好收场。”陈行之看丧彪躺地上一动不动,生怕小姑刚才下手太重,把人给打死了。
陈双双上前探了一下丧彪的鼻息。
“没事,这家伙是装死呢。”
“现在怎么办?”看着对面恶狠狠围过来的十多个人,陈双双显然有点发懵。
“?,你现在问我怎么办了。刚才动手的时候,咋不想想一会怎么收场了。”这些陈行之只敢在心里嘀咕。
入局容易,破局难。莫名其妙的卷入一场冲突中,陈行之感觉有些头大。
今天是灵能阁季拍的大日子,怎么会有人在东市坊闹事呢?就不怕惹恼灵能阁?
陈行之想起刚才茶楼上看到的那一幕,更加觉得不对劲。
这乌邵武平时最好出风头,怎么今天却躲在背后看戏,让手底下的人在这闹事呢?
再看眼前这紫衫女子,衣饰华丽,出行有马车有车夫,还有护卫丫鬟,这绝对不是普通人。
怎么这两拨人会在这里起了冲突了呢?
陈行之觉得,这事情透着一丝丝阴谋的味道。
恶狗等人此时也是郁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