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县城郊,某处大宅内。
“大人,下午的时候陈家已经把精铁矿股份和房契两份抵押都赎回了。”
说话的正是利来典当行的掌柜厉绝民。
“哦?”上位者端茶的手停在了半空,“三个月之前乌联胜不是拍着胸脯说,那陈家绝对不可能有钱能赎回这两份抵押吗?陈家哪里来的钱?”
“这个小的暂时也还没弄清楚?他们前脚刚把抵押赎走,我就到大人这儿报信来了。”厉绝民回复到,他心想乌联胜你个老小子真不靠谱啊,跟你合作我真是倒了大霉了
“是陈双玉亲自来赎的?”
“不是,是他儿子陈行之,还有一个女的跟着。”
“那个连续六年晋级灵士失败的陈行之?”
“是的。”
“知道了!”说完这句,上位者又轻轻吹了吹手中的热茶,慢慢品了起来。
“我马上回去调查陈家的资金来源。”厉绝民弓着身子等了半天,也不见上位者回复,便保持着弓身的姿态,慢慢的从大厅里倒退着走了出去。
等厉绝民退出去了,屏风后却忽然转出来一个年轻人。
“叔父,这乌联胜也太不中用了,乌溪沟里一个小小的破落户也对付不了。”
“哼,他不是不中用,他是太过自作聪明,整天只知道盘算着心里那点小九九。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在自家子侄面前,上位者才露出了些许不满的情绪。
“叔父,那现在怎么办?那陈家房契倒也罢了,一个破院子,不值一看。可是乌溪沟精铁矿的股份回到了陈双玉手上,要他再吐出来可就难了。”
“回到他手上又如何。你刚才不也说了吗,陈双玉不过是乌溪沟的一个破落户而已。要他手上那精铁矿股份变成一堆废纸又有何难?好了,殷其,这么点小事,不值一提。”
上位者摆了摆手,示意那名叫殷其的年轻人不要再聊这个话题。
殷其在一旁侍立了一会,见叔父今天始终眉头紧锁,似乎碰到了什么难事。他心里一动,想到了这两天在县衙里隐隐传着的一些风声。便又开口说到:
“叔父,侄儿这两天听到了一些关于刘知县的流言,说是咱汶县马上要变天了?不知是真是假?”
“哦?”听到殷其的话,刚才一直在埋头深思的上位者似乎来了兴致,“你都听到什么了?”
“侄儿听说,刘知县之所以惹府衙不满,要将他撤换,是因为这几年他对府试不上心,导致汶县这几年在平城府府试的成绩不断下滑。甚至有传言说,知府郑大人用“惨不忍睹”四字评价汶县的府试成绩”。殷其把这两天他在县衙听到的消息,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嗨,这刘知县我也不止一次劝过他,让他不要吝啬,拿点钱出来激励一下参加府试的选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无论如何,这每年的府试,他场面上总要能应付过去才行。可惜他没听我的呀。这人一老啊,心气就容易不足。”上位者叹了口气到,似乎很为刘知县的下场惋惜。
“那这么说,刘知县真的要被调走了?”从叔父这里得到确切的消息,殷其也是激动不已,这晚上跟兄弟们吹牛又有资本了。
“不是调走,刘知县是被勒令直接退养了。不仅是刘知县,县丞也要调走。汶县官场要大地震了呀。”上位者说着用双手狠狠地揉了揉脑袋,似乎很为当下的局面烦恼。
殷其没想到会从叔父这听到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他不免有些着急。
“那叔父您?”殷其想说您会不会受影响。
“这个你不必担心,你叔父我深耕汶县官场二十年,任他湍急流险,我自稳如泰山。”
“叔父,可是侄儿还听说,这刘知县惹得郑知府不满,似乎也跟他这几年全力配合琉璃宗在汶县四处招徒之事有关。说是琉璃宗大肆在汶县招徒的行为,致使汶县后备人才流失严重,才使得汶县这些年府试成绩不佳。甚至有传言说,郑知府似乎并不欢迎琉璃宗,都不同意琉璃宗想在平城建道场之事。”
上位者听完殷其的话,沉默了好一会。他听明白了自己这个侄子在担心什么。
这些年琉璃宗在汶县快速发展,自己才是琉璃宗在本地的真正合作者,推动者。
不过他做事向来谨慎小心,喜欢隐在背后默默推动。所以才使得外面,人人都以为琉璃宗的发展是刘知县推动的结果,而他在其中起的作用则鲜有人知。
但是殷其是他的亲子侄,很多事情都是殷其承他旨意而办,殷其对其中内情自然知之甚详。
“你是想教我,要我们此时跟琉璃宗分隔清楚?愚蠢!琉璃宗的船,岂是说上就上,说下就下的?”上位者冷冷的目光看向殷其。
“侄儿不敢,侄儿只是想,现在琉璃宗这事正在风口浪尖上,我们的行动是否要暂缓一下。”感受到叔父的目光,殷其感到有些害怕,忙弓下身子,恭敬的回道。
“知府又如何。琉璃宗的实力,岂是一个小小平城府能抗衡的?该做的事情,岂能因为一点风浪就退缩不前。琉璃宗的事情不仅不能暂缓,反而要加快。刘知县的胆子还是太小了,成不了大事。”说着,上位者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对着殷其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