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其,你过来。”
等到殷其俯身到他身前,他才探出头,在殷其耳边轻轻说到:“汶县官场换血不日就会完成,有两件事需要你马上去办……”
一通耳语之后,殷其起身说道,“叔父,侄儿明白了。侄儿马上就去布置。”
“嗯,记得,什么时候都不要打我的名号。”
“是,叔父,侄儿明白。”
繁星点点,山影绰绰,溪水潺潺,细语绵绵。
大青山脚,夜幕低垂,陈行之与小姑回到家时,已是入夜时分。
陈行之踏入院门时,妹妹陈灵芸正在跟西院的小灵鸭打架。看到哥哥,妹妹没有像往日那样扑上前来要哥哥抱抱。只见她将被她用双手掐住脖子的小灵鸭,猛然往旁边一甩,然后大叫着往后院跑去:“母亲,咱家的聚宝盆回来了!母亲,咱家的聚宝盆回来了。”
陈行之不由嗔怪的往小姑看了一眼,“咱家的聚宝盆”这个称呼是小姑先叫开的,跟着瑾姨也这么叫了,现在看来,妹妹也已经被传染了。
用过晚膳,陈行之揪着妹妹正给她做思想教育,“芸儿,喊哥哥!”
“聚宝盆哥哥!”妹妹眨巴了下眼。
“没有聚宝盆,就叫哥哥!”陈行之抓着妹妹肩膀,瞪了她一眼。
“哼,哥哥就是聚宝盆,小姑说的。妈妈也说了。”妹妹嘟了个嘴,不肯妥协。
“好了,好了!别闹了!”瑾姨在一旁,举着房契看了又看,笑的咧开了嘴。“房契和股份书可算都拿回来了,我心里一块大石头可算是落了地了。”
说罢,她把两份文书又放回桌面,用手压着“哼,我看这回谁还敢跑我跟前来乱嚼舌头。”
瑾姨对着小姑说到:“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没良心。十三年前,这精铁矿的股份还不是你哥辛辛苦苦才赢回来的?要不是有这精铁矿的股份,他陈族能有那么多人进矿上工作?要不是你哥拼命争取,下矿的工人能有今天的待遇?”
“你哥一切都是为了陈族更好,总说这精铁矿股份是陈家的,也是全陈族的。现在倒好,他们这些人还真把这精铁矿股份当成自己的了。他们享受着好处的时候,没见几个人上门说声感谢的。好嘛,这出了事儿的时候,一个个倒是开始上门指责我们的不是了。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瑾姨这话有点冲,这是把家里好多人都给骂了,小姑就在一旁嗯嗯哼哼,也不认真回应。
她知道瑾姨,这段时间瑾姨没少遭人白眼,总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她这是心里有气。小姑了解瑾姨的脾气,她这嫂子哪哪都好,又贤惠又持家。就是骨子有点傲,有些瞧不起人。她向来跟同族的这些大爷大妈,姨姨婶婶们不太合群。
陈双玉一看,这是又要开始翻老黄历了,就开口制止到:“算啦!都是一家子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关心则乱,本身没什么坏心思。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计较了。”
“哼,我可以不跟他们计较啊。可是架不住咱落难的时候,人家要上门跟我计较啊,我能拦得住吗?
也不想想陈族十多年前是什么光景,一群给乌家打了200年长工的人,唯唯诺诺,没一个有出息的。这十多年来,要不是你在前面为陈族苦苦撑着。前些年要不是有行之,在族比上把乌族的后生一个个的,死死压制着,陈族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可是,前些天咱家落难的时候,你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表现。我说一句白眼狼,难道还是冤枉他们了?”说着,瑾姨还抹起了眼泪。
妹妹见状,赶紧跑过去,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陈行之也起身走到瑾姨身旁,轻拍着瑾姨的肩,安慰道:“瑾姨,没事的,都过去了!有我在呢,你放心,以后再没人能欺负咱家了。”
“嗯,好孩子。”瑾姨伸手按住了陈行之的手“你可比你爹有出息多了。”说罢,还狠狠地瞥了陈双玉一眼。
陈双玉无辜躺枪,却也不恼。“那当然,也不看看行之,那是谁的儿子。”
他这一说,倒是把满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只是,十三年前,到底都发生了哪些事情呢?
那一年,父亲突然从国都旦城回到了乌溪沟。
那一年,自己和姐姐出生。
那一年,瑾姨来到了陈家。
那一年,陈族发生了巨变。
陈行之曾数次问过父亲和瑾姨关于那一年的一些细节,不过他们每次总是敷衍搪塞,语焉不详。陈行之感觉他们似乎在有意的隐瞒些什么。
那一年,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