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整理得很快，必要的资料数据和人手都已筹备齐全，没过两天就跟着华国访问团乘坐同班的班机一起回到华国。像玛斯厄这种大企业家都有自己的理由和方法躲开关口那更细致的询问。更何况在避开官方机构的同时他还具有齐全的证件和申请。

只是无论是他，还是海德薇，都很清楚，玛斯厄他和西大国军方的交情到今天算是结束了。

在两人还未落地时，机上的两地新闻就都相继报道了西大国技术壁垒继续加强的消息，访问团中一片哀嚎，那个年轻领队还在面红耳赤地和他自己那方的领导打着电话，似乎是拼命解释什么。有人意识到汽车行业的技术互通算是完了，更新更好的计算模型也会被禁用，就连电子游戏和数据计算用的显卡也会被封锁。

但这一切好像都与海德薇无关，她面无表情地托着腮，看着飞机穿过云海，准备在广府机场落地。只是那飞机进近时产生的压力差让她耳朵发痛。

“难受吗？希望你能多忍一会，这只是不常坐飞机的表现。”玛斯厄看似关切地问，但他并没有看她。

“比起我的难受，倒不如说有的人会更难受一点。你可是公然叛逃了啊？再过几十年卫基百科上肯定有你的事迹的。”

“呵。”他一笑，“你可真是会安慰人。”

海德薇也没有看他，只是漠然地看着窗外，好似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知道吗？你给我发的沃尔特公司火箭数据没起到什么直接作用。因为他们的宇宙飞行器不是靠火箭发射上去的。”

“什么？”玛斯厄很惊讶，“他们不靠化学燃烧火箭？”

“不，也不全是。”海德薇有规律地敲着座椅把手，“他们的飞船不是模块化建造，而是一体成型的。并且那个尺寸，很明显不靠火箭运输。”

她转过来看着玛斯厄，“他们有太空无重力工厂。”

“哦，天哪……”

海德薇掐着手指，她自己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目前的处境：有防卫局背书，行政方面获得了一定的自由；并且策反了汽车和航空航天业的大企业家玛斯厄。

如果沃尔特公司没有宣传过他们的产品，并且还在扩大生产，这会意味着什么？别说公开网络了，他们连自己的公司门户网站都没有，就连玛斯厄这种刚进入到西大国企业家圈子里的人都只能找到他们的一部分产业细节。

机舱内的其他人还在为他们自己的喜怒而哀乐，但在海德薇眼里，战争的愁云已经正式出现在地平线的另一端了。

她没说什么话，只是抬起眼皮，用一个很悲哀，很游离的眼神看着玛斯厄。那视线似乎穿过他的额前，聚焦在后面一个机舱板上。

“怎么？”他被海德薇看得发毛，“我发现你这个女人总是很危险，一边说话就会一边给人绕进去。”

“不，我只是……你有想过一旦打仗，你这个全球产业链会怎么办吗？”

“哦，他不可能打仗的。”玛斯厄摆摆手，“你以为在世界各国布置工厂的就只有我一个吗？其他企业家甚至包括国会都会联手制裁他的。”

“就在前几天，我们东大华国的绝大多数卫星都坠落了，所有的同步卫星都毁了。这个消息被封锁，新闻上没刊登，网上帖子讨论的都是流星雨之类的。”她顿了一下，然后看着玛斯厄继续说，“有的人在‘流星’里发现了写有汉语的零件和没烧完的太阳能板，但这些帖子都被光速删除了。有的人能意识到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事，还有的人不能。你是哪种呢？”

“除非他像你，能像一个人偶师一样控制整个国家一样驱使所有人对其他人开战。一个亏本的买卖没人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