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
刘廪来到了军营,深秋的风时而狂乱,刮得营寨道路均有尘沙,这几天又不见雨,随时都是一副灰蒙蒙的模样。
到主帐,见到刘备已经在处理军务,刘廪老实的站到了一旁。
身材高大,面如红枣的二叔关羽在案牍前挺拔站定,微微转头来看了他几眼,双眸柔和以示安抚,但并没有说什么。
等军务完后,关羽离去,刘备才将他叫到了跟前,神态淡然,朗声道:“廪儿,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此事未成患,已经化险为夷。”
“现在叔父有几个问题,想你为我解答,然后就放你回去休息。”
“行。”
刘廪大致知道是想问什么,无非就是制盐的法子,需要如何扩大规模。
更直白点,不就是想让我上交嘛,我上交也无妨,反正现在也是主官,以后用来惠民,对我也是有益处的。
就是不好从豪族世家捞钱了而已,靠叔父给的钱……哪辈子娶得起媳妇,他自己都一穷二白的,身上这件衣服都暗地里打了好几个补丁了。
思绪万千,刘廪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可以豪言壮语一波,再抄一句诗,奠定自己的豪情壮志、仁义胸怀,叔父最吃这一套了。
“你哪来的盐民、钱粮、田地和山中作坊?”
“天生我才必有——欸?你说什么!?”刘廪愣了愣,嘴唇不自觉的蠕动了几下。
啧,你不按套路出牌呢?不是应该关心井盐精制的产量,能否广泛用于全境这类事吗?
刘廪颇为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是苏君和张君给予的资助,这些年虽然他们不在叔父身边,但是和侄儿往来不少。”
“哦!是他们。”
苏双、张世平。
七年前,曾经资助过刘备的两位大商贾,那时候一投就是八百人的军备粮食,还有五十匹战马,镔铁千斤。
但是在随老师卢植参与平定黄巾之后,就鲜有听到这两位的消息。
后来见过几次,仍然都还在各地行商,接济穷苦百姓,资助义士,都是琢郡中人,初期起事又有大恩,刘备岂会忘记。
奈何世道变化,天下太大,已经很难再相聚了,曾经也劝说他们留下一同举大业,但是那一次自己都失败了。
打督邮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把那一年的积攒和忍气吞声全部放弃了。
想到这,刘备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只要不是在外的其他诸侯,就不怕。
他担心自家侄儿会不分敌友的暗中接受其余诸侯的拉拢,毕竟这种事情,一旦撇开亲叔侄关系,那就是通敌。
撇不开,那就是笨!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苏君听了我的话,把生意定在了幽燕之地,虽多遭袭扰,但是没有太大的忧患。”
“张君据说已经被乱贼劫掠杀了,但他还有家人在。”
“冀幽之地白波贼闹得严重,往返走商肯定难以幸免,现在又不是只需有当地豪杰担保就能保全的时候。”
“聪明的商贾,都已经资一方诸侯了,两位先生之前知道我们跟随公孙将军后,就赠予了人手、钱财来。”
“唉,可惜我还未曾报恩,他们却先行离去,怪不得你要赚取钱财,也是为了给予回报,”刘备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似乎陷入了一种较为伤感的情绪之中。
“现在事情已了,以后廪儿可以民政攒绩,未来可以为我分忧。”
“事情了了吗?我觉得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