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凋落的野花(1 / 2)银城首页

“要来?”

“嗯。”她只是这样回应。

我说了位置,随后她便挂了电话,我听着那头的嘟嘟声听了很久,就像在辨认我的心跳。

我在哪里?我也分不清,此刻只感到与这里的格格不入。

对我而言,即便没有产生任何不愉快我仍旧感到有东西在不断地从她体内流失,见面时,我更加确信这点,流失仍旧在继续。也许不是突如其来,而是我才发觉。

她变成了一个空盒子,开关被打开,身体包括精神中那些个活跃的因子不再运动,而是顺着缺口一泄如注,盒子外面是沉沉深谭,缺口通向陌生维度。

我猜不到她在想什么,正如我努力靠近她却仍有一堵墙隔开我。她始终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我在她的世界里不断徘徊,即便大声喊叫她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继续自我封闭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半天我才放下手机,隔着屏幕,我试图触碰一颗脆弱敏感的心。

请回应些什么吧,起码我还在呼唤,在你的世界中心大声呼唤。

想了半天,也无济于事,唯有小菠萝在看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最后我干脆起身下楼,目前着实睡不着。神不知鬼不觉走进了七格,里面正在放映《天若有情》。

选了一个角落缩着,要了一杯苏打水,随后便开始观看影片。过了一会儿有三个人进来,位置不够便坐在我这桌,相互说笑着。

弧形沙发围着桌子,空间也够大,四个人在这里正正好好,好像这些位置就是为了四个人。

相对于他们,我这着实简单,只有一盘炸土豆片和一杯苏打水。老板也是好脾气没有撵我走,留我这个可怜人于此看着电影打发时间。

“啪嗒。”

打火机亮起火苗,左手边的女孩点燃一枝香烟,猩红的烟头灼烧起来,我听到细微的嘶鸣从烟叶中传出伴随着袅袅蓝雾。

“抽一根?”见我在看这里,她支颐展颜,右手将烟盒推了过来。我快速扫了一眼,里面还剩约莫一半的香烟。

“谢谢。”我拒绝了,非常巧合,我认出她是那天撞我的人。

“麻烦给我一枝。”同桌的男生松开搂着右手边女孩的手,接过烟盒也为自己点上一枝。

“不赖嘛。”他熟稔抿着薄薄嘴唇一吸,随后仰头喷出一个白色烟圈,蓝绿色耳坠晃个不停。

“看你有些面熟。”她靠过来端详着我。

可不是嘛,我笑了笑不打算过多说明。伤疤早已好了,计较也没有意义。

“可是一人?”她又问道,身上的香水扑鼻而来。

“是一人。”

“我们是否在哪见过?”

怎么这么好奇?想了想我还是把那晚的事说了出来。

“抱歉抱歉,请你原谅。”她听后捂着嘴咯咯地笑:“想喝什么尽情地点,作为赔罪,由我买单便是。”

酒水没什么想喝的,我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见状,她想了一下挥手招来兼职的年轻服务生低声说了几句。服务生听完看了我一眼就走开了。

“最近新上了一种鸡尾酒,是这几天的热款,我给你点了一杯,酒精含量比较低想着你应该可以试试。”

“谢谢。”我说。

不一会儿服务生便托着盘子款款而来,上面摆着四杯酒,颜色各异。

“这杯是你的。”她站起身将一杯红蓝交替的液体递给了我,剩下的三杯也放在了她和同行的两人面前。

“祝今晚开心。”那位年轻男子端了起来,朝我帅气一笑示意。

“开心。”我有样学样说着。

红蓝色的液体刚一入口,浅浅的灼烧感便在口腔中释放,有玫瑰糖浆的味道,带着舒缓的甜味。

“如何。”

“相当不错。”

实际递上一杯水我也会这么说,目前的确没有心情坐在那里品尝美酒挖空心思想着赞美词去说,我的心情一团糟,酒精的参与并不会让人更好受。我只是把身体随便放在一个地方让它自然冷却麻木的感觉,心魂早已不知所踪。

“味道如何?”

“是不错的,口感说得过去。”

她闻言也是一笑,接着便与同行的两人玩起了酒吧间的饮酒小游戏,骰子在骰盅里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他们互相调笑,声音化作实质无限拉远,像是星环,而我则是侧肩而过的陨石。

嘈杂的酒馆就这样奇异的在感知中安静下来,就像是被调慢了时间,声音从发出到相互碰撞变得肉眼可见,拖着长长的尾迹按着既定的轨道一步一步向着目标靠近。

过了不知多久,身体的重量渐渐感受不到,仿佛在腾空一般,我看到地面的砖块不断扭曲着形状,在视野里来回变换。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细语,那是我的名字。

是谁在叫我?我想抬头,力气却被抽干,四肢不着地一样软绵绵的。

“不要动。”只来得及听见这一句我便阖上眼皮不知后续。

……

再有力气时,我睁眼便看到自己正躺在卧室,身上盖着一张薄毯,床前的小柜放着一杯热水还冒着腾腾热气。

这时候我听见客厅传来响动,就起身走出卧室。

客厅里,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手边正翻着一本书。见我走来,撂下书看着我说:“可有不适?”

我认出来人是书启,坐在他旁边回应道:“基本无碍,甚至不知道自己喝醉了。”

“你在那里和朋友玩?里面有个人倒是关心了你几句。”

“也不算,只是刚刚碰到。”

“有趣。”他对此没有意外,反而从沙发后面拿出一瓶酒,又找出一个杯子自顾自倒上一杯。

“就这么喝?”我挑了挑眉有点惊讶。

“就这么喝。”他先是晃了晃随后大口灌进胃里:“本就是去喝的,看你醉了就捎了一瓶把你带回来的。”

“谢谢。”我只能这么说,他绝对是个非常绅士的人:“可是心里不痛快?”

“正是不痛快,所以忍不住想喝点。”又倒上一杯,他这次端在手里没有同上一杯一样一饮而尽。

“和那个白毛摇滚风小哥?”

他闻言难得噗嗤一笑,看了我好一会才止住笑意:“瞧你,形容的还算具体。”

“实在只记住这些。”

“是的。”书启这样说着,似乎有些难为情说和他正在交往。我不意外,猜也猜得到。

“不会厌恶?”他问着:“这可是不多见又不多被承认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