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早已挪开，借着月光勉强能够看到屋内的景象。

男人进屋后，大大咧咧的坐在那个勉强能够成为床的木板上，眼神阴冷的扫视着少女。

“看见你就像看见那死去的老贱人！早知道那么不禁打，不如直接卖了！”

男人越说越激动，他抽出床板下的一根藤条，用力挥动两下，才再次开口:“土地姥爷已经仙去了，你还穿着这囍服作甚！还嫌不够晦气吗？你个喂不饱的贱人，赶紧把衣服给我脱掉！”

“父亲。我……”

“脱掉！”

看着男人逐渐扭曲的脸，刘月娥彻底认命。随着泪水的不断滑落，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空洞。

……

……

……

自从和刘姓父女分别后，周染就变得异常沉默。他双手抱着后脑，抬头看着天上逐渐落下的月亮，漫无目的向前走去。

半晌过后。似乎想通了什么，他动作不变的斜眼看向刘福，“真不要老婆？我看那刘月娥真不错，要不现在咱们回去。我给你说媒，想来她父亲应该不敢拒绝。”

刘福此时也不知在想什么，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听到周染对他说的话，微微一愣，才回答，“我和她又不熟，而且我的情况特殊，嫁给我的人会倒大霉。”

“呵，倒霉？谁的人生又能一帆风顺呢……”周染幽幽说道，意有所指。

他又低头看着少年，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言，而是好奇的问道:“你似乎很开心？”

“人们常说，自己做的每一件好事。神皇帝都能知道，并记录下来。等到好事做的足够多了，祂就会派神使下来，将我们接入他的神国。”

刘福目光憧憬，似乎对那个所谓的神国抱有非常美好的幻想。

“所以，你认为咱们刚才做的是好事，对吗？”

周染的这句话显然超出了刘福的理解能力。他疑惑的反问，“难道不是吗？如果我们不把月娥送回家。她一个姑娘又能去哪？”

……

“是啊，这世道，一个姑娘又能去哪……”

周染轻声呢喃，微不可闻。

……

……

……

早在太阳刚升起之时，他们二人就凭借着周染提供的路引成功进入城镇。至于路引如何而来，他根本无法解释，索性沉默。刘福也知趣的没有多问。

饿了一天一夜的二人，吃过早饭，又各自换了身质地粗糙的麻布外衣。

周染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此时终于得到放松。困意袭来，随便在偏僻的地方找到一颗大树，便倚靠着熟睡过去。

至于刘福，他购买了一些青色纸张和朱砂，打算补充一下自己早已用完的符纸。又找到一块木板，用毛笔在上面写着:料事如神、未卜先知、修德悟道、指点迷津。

他将木板斜立在树旁，盘腿坐在树下。单手托腮，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