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时，已近黄昏。周染正在树下百无聊赖的用树枝逗着蚂蚁。他望着仍旧有些迷离的刘福，龇牙一笑，“看来你这料事如神也当不得真。你早上就没有为自己卜上一卦，这一天有没有生意到来？”

刘福用手用力搓了搓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染，“我说我能依靠占卜勉强活下去的意思是，仅能让自己饿不死。你是不是对我抱有太大的希望了？”

“那怎么办，我饿了。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刘福把香囊打开，将里面散碎的铜币全部倒出，“之前我用碎银换了三百文，早上在小吃摊花了五十文，买衣服三十文，买一些纸张朱砂又花了一百文，现在只剩下一百二十文了。”

说完，他取出三文钱放回香囊，把剩下的铜币全部递给了周染。

周染心中思忖着，“当地最便宜的客栈大概是一百文，住一晚。第二天早上都有可能饿肚子。但又不能在外面过夜，我们身份本就敏感，宵禁还太过严格……”

他仍不死心，用手指杵了杵身旁的刘福，“我问一下，这个城镇宵禁严格吗？被抓住有什么处罚？”

刘福略微思索，便回道:“我自小很少出村。只有一次和父亲来这里看病。”

说着，他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自己那只瘸掉的腿，“至于宵禁，父亲是和我说过的，本镇人被抓轻则20大板，重则原地处决。”

周染被吓到了，知道历史中宵禁很严格，但不知道这么严格！他原本打算试着在外面住一晚，现在只能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计划。

“你有没有什么赚钱的好办法？就是那种短时间内能获得大量的钱，并且不会被衙门追捕的方法。”，周染问的大义凛然。

“开酒楼，我听父亲说过……”

“停停停”

周染赶忙打断他，并同时强调，“我指的是，没有本钱，一本万利的赚钱方法。”

刘福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你这种想法很危险，你自己知道吗？”

周染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又再次看向少年，“你再仔细想想。”

少年对他的想法感到很无语，但两人的生存问题确实至关重要。他认真的低头沉思片刻，才无奈的说道:“我能想到的唯一快速赚钱还不会触碰法律的，只有赌坊了。”

“赌坊……赌坊……”

随着周染不断叨念着这两个字，眼睛越来越亮。他忽的抬头，眼神直直的落在刘福身上，嘴角挂着莫名的笑容。

“你……你……想干什么，我从来没去过赌坊。”

“但你是‘料事如神，未卜先知’啊！你算一下骰子的点数。咱们不就稳赢了吗？”

对于周染的异想天开。刘福忍住没有给他个大白眼，“我必须认真的和你说一下，占卜在赌坊这种地方是没办法使用的，如果真的百试百灵，赌坊生意还做不做了！”

“每家赌坊都会供奉五路财神，人算怎么能敌得过神算！况且……我运气太差，无论怎么算，要么没结果，要么结果也和真相背道而驰。”

周染听闻，仔细的琢磨少年的话。

就在刘福以为他已准备好放弃的时候，周染猛的站了起来，弯腰双手把住他的肩膀。

“你总是说你确实很差，所以到底有多差？”

“逢赌必输”

“……”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离谱的运气吗？周染忍不住在心里想着。同时，他也确认了心中计划的可行性。不再提这事，只是对刘福说了声，明早领他赚大钱。

随即，二人趁着太阳还没完全落山，买了两块粗粮饼子，勉强填饱肚子。又找到家最便宜的客栈，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