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村是个小村子,村里似乎没有打更人的存在。三人顺利的走进村子,来到一座破败的茅草屋前。
茅草屋外的墙壁因长年被雨水侵蚀,早已变的坑坑洼洼。窗户上的油纸更是不知去向。几张有些破碎的树皮用木钉钉在窗框四周。透过树皮间巨大的缝隙,隐约能够看到屋内的景象。
屋子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门,只用了一块有些腐烂的木板挡在前面。
刘福看见这座异常寒酸的茅草屋,眉头紧皱。
周染倒对此见怪不怪。他抬腿上前,轻敲房门。
“咚咚咚”
手指敲击在木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谁?我现在没钱,别来催我!”
屋内的男人明显刚喝过酒,声音透着醉意,且有些色厉内荏的暴躁和紧张。
刘福刚要开口,周染赶忙用手势制止了他。并向屋内的男人开口说道:“我们在山上救了你的女儿,现在把她送了回来。你出来确认一下,过后我们就走。”
闻言,男人没有任何惊喜,而是大声嚷道:“什么女儿,我女儿已经嫁给土地姥爷享福去了。你们快走,休想骗我,再不走我报官了!”
“爹,是我,月娥。”
少女从山洞出来后,就一直沉默着,此时终于开口。
女孩儿的声音没有使男人放松,反而让他更加的惊恐。
木板豁然被一双手挪开,月光映照出男人有些阴鸷的面容。粗布麻衣虽然干净,却胡乱的披着。劣质酒精混合着男人的体味,产生强烈的嗅觉冲击。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少女。低吼出声,“你不是和土地姥爷结亲了吗?为什么私自跑回来!土地姥爷如果知道了,会降下神罚的!是不是他们……”
说着,便用手指着周染二人,“是你们勾引我女儿对吧!把我女儿诱骗回来,你们完了!土地姥爷会惩罚你们的!”
刘福随手拍开男人指向他们的手指,没好气道:“那是什么土地神,明明是个淫祠野妖罢了。叔叔你且放心好了,那妖怪已经被我们二人除掉,以后再也不会出来害人了。”
“除掉了?土地爷死了?怎么可能……”
男人听到刘福的话。一时惊的说不出来话。他看向自己的女儿,似乎在等自己的女儿揭穿少年。
然而,他的女儿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此时男人似乎已经醒酒,“月娥,父亲真不清楚那土地爷是妖怪所变。不然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去送死啊!”说着,他忽然泣不成声,在那里痛哭起来。
刘福见男人痛哭,似乎也有所触动。于是他小心的从腰间掏出一只香囊,用力一扯,将香囊中的东西全部掏出。那是两颗小拇指甲大的漆黑碎银。
“叔叔,既然女儿已经回来,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这两颗碎银虽然买不了什么,但可以雇佣两个短工,把房子修缮一下。”,说罢,他就要把银子递给刘月娥。
周染自刘福开口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他就那样平静的看着男人,直至看到男人目光炽热的盯着刘福手中的银子,才有所动作。
他挡住刘福递过去的手,“你把银子都给出去了,咱们吃什么?”
刘福对此却毫不在意,“我把银子留在身上,迟早生祸事。不如帮助别人,况且我可以占卜讨饭,饿不死的。”
周染没有再理会刘福这圣母行为。而是拿出其中一块碎银握在手心,“我们兄弟二人,虽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但也会一些占卜法术,不然也不会屠了那假土地神。”
他亲手将那块碎银重重的放在男人手中。忍受着男人身上难闻的气味,将头靠近男人的耳边。
“这钱啊,是我俩的一半家当,您可得仔细着花。多给月娥添置点衣服。以后嫁人了,也能当个嫁妆,您说是吧,老哥。”
说完,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
此时男人忍受着周染如刀般的眼神,哪里敢不答应,连忙点头。
“好了,任务完成,咱们该走了。”,周染拽着向父女二人告别的刘福,扭头便走。
送别了离去的二人,男人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他没有再看站在屋外的女儿一眼,而是像对着空气说话一般,“还不进来,想在外面过夜吗?你个赔钱玩意!”,说完,他自顾自的回过头,走进屋子。
听到男人的话,刘月娥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最终,恐惧占据了上风,她认命一般的抹了抹不知何时留下的眼泪,跟着父亲走进了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