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只有找张先生和单先生,也许荀县令会买他们的面子。’
张超担忧道:“只是我父亲和单先生能肯为一个外乡人去求情么?何况他只是一个来看病的人,又卷到盗匪的案子里了。”
戴凌道:“张先生和单先生都是爱才之人,何况马兄刚做了药碾子,张先生那么喜欢,一定会出手相救的。”
张超道:“不管怎么样,死马当活马医吧。”
情况比张超、戴凌想的要好得多。张先生、单先生听说了事情的经过,都觉得很意外:“马家父子不可能和盗匪有瓜葛啊。”
仔细问问情况。戴凌把马钧当日告诉他的情形细细讲述了一遍,单先生道:“这就是了,马家父子冤枉了。”
张先生奇怪道:“这里面的漏洞是明显的啊,以荀县令多年办案的经验怎么会看不到呢?”
单先生道:“天降一人不易。这小伙子虽非经世之才,却有奇巧之处,如此糟蹋了可惜。我们不妨见见荀大人,看看到底什么情况。若真是与盗匪有染,我们倒也不能干预律法,安加插手了。”
张先生、单先生倒是说做就做之人,立即去了县衙,面见荀县令。张超、戴凌看到希望,在堂内焦急地等待着。直到晚食时分,张先生、单先生才回来。张超、戴凌急忙迎上去。张超问:“父亲、单先生,怎么样?荀大人肯放人吗?”
张先生叹口气道:“我们去问了,马家父子恐怕有些麻烦。人证物证俱在,虽然有些地方不充足,还需勘察,但暂时还放不出来。因为这事与河南县采办土布的金锭失窃有关,马家父子过两天就交给王县丞带回河南审讯了。”
单先生微微一笑道:“荀大人自有安排,能不能洗清冤屈,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张超、戴凌登时泄了气。晚食过后,天近黄昏。戴凌悄悄把张超拉到一边,道:“小先生,我们去找王家大小姐吧。既然马家父子交给王县丞了,放和不放还不是他一.句话?”
张超摇摇头:“你没看那天王县丞的态度,不会放的。再说了,仙女姐姐真的知道马家父子交给王县丞带回去,不用我们说,她们也会做的,只是做了肯定也没用。我们毕竟是小孩子。”
戴凌没了辙。第二天,他们无精打采地在药房里待着。戴凌有气无力地碾着药。张超捧着书和药材研究药性,但根本沉不下心来。晌午时分,王巧、王舒来了。见到张超、戴凌,一点笑容也没有。她们是来告别的。来到涅阳县,她们没有其他熟人,也就和小先生、马钧、戴凌认识了,还在一起疯玩了几天。想想要走了,心中颇有几分不舍。就来向他们道个别。
张超明知说了没用,还是忍不住道:“姐姐,听说小马哥要交给你父亲王县丞带到河南审讯,...能不能让你父亲半路上把他放了?”
王巧恨恨道:“他自己作死,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和盗匪牵扯在一起。谁要管他?”
王舒无奈地道:“我相信他们是被冤枉的,但是我们的话父亲也根本不会听的。”
戴凌听说王巧他们要走了,十分失望,又不好吐露什么,便就着马钧的话题道:“王小姐,你一定是误会了。马兄不是那样的人,他们是被盗匪祸害的。”当下把马钧告诉他的,那夜如何被盗匪逼迫打晕的情形细细讲述了一遍。
王巧、王舒张大了嘴。王舒长舒一口气道:“我说他是冤枉的吧?怪道第二天他们要走,原来是被吓的!”
王巧惊愕之余,却猛地想到一个问题,质问戴凌:“你这话可是跟谁说过?”戴凌惊了一惊,低下头,不敢看王巧的眼睛。王巧急了,拍了他一巴掌:“你个死人,是不是和我表兄说了?”
戴凌点点头,越发惭愧。
“都是你,你告诉那两个宝贝干什么?”王巧跺脚道,“这不无缘无故把人害了,现在说都说不清。我告诉你,小结巴要是被砍了头,我就回来砍你的头!”她说的原本是气话,谁知戴凌却黯然道:“这辈子要是能被小姐砍了头,也不枉活一世。”他这话脱口而出,说出来自己都吓一跳。
王巧惊异地看着他,第一次认真地重视起这个寄人篱下的少年来,发现他真的很英俊。不敢多想下去,拉着王舒急急地告辞走了,临走时却低声丢下一句让戴凌心惊胆战的话:“我看你倒像个逃籍的工户,就该抓了你去!”
看她走了,戴凌像丢了魂似的。张超和他说话也聚不了神。好半天,才听清张超道:“你发什么傻?再想想办法啊。”
戴凌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一转,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他们一起去。见机行事。”他的目的只要能看到王巧就行。
张超丧气地道:“我们又有什么办法跟着一起去?”
戴凌有了主意:“你不是一直说要去河南会会小夫子吗?直接去河南,不就有机会了吗?”
张超摇摇头:“简直异想天开,父亲怎么会让我一个小孩到外面去呢?”
戴凌道:“我陪你啊,我都十七了,大人了啊。我还会些武艺,能保护你的。”张超仍旧没信心。戴凌急了,“行不行总得试试吧,大不了被骂一顿。”戴凌此时已经暗暗打定主意,要是此计不成,他就不辞而别,单独上路,只要能看到王巧,哪怕给她家做奴仆,他也愿意。
事情大大出乎张超、戴凌的意料。张超刚一提出要到河南去会会小夫子,父亲居然笑呵呵地一口答应了,而且要他做好准备,明天和单先生一起走,说是已经把他托付给单先生了。张超大喜。戴凌既欢喜又着急,赶紧扯扯张超的衣襟。张超未及开口,父亲居然又道:“戴凌,也陪小超起去,照应好他。”
戴凌大喜,连忙跪倒磕头:“谢谢舅公,我一定服侍好表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