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舞在开席前,就趁着人少,露了一面。
禾一给她安排了一处西镇石堡的落脚地,她说是来帮禾一管理杂事、分担压力的。
实际上,都知道她是侯霸的眼线,监视着禾一的一举一动。
酒席热火朝天时,一个衣不蔽体,面黄肌瘦,蓬头跣足的“守镇人”,突然躺在在酒馆外,流着泪,嚎着大嗓子,嘴里一直念叨着。
“要死了……有东西来了……大冰块……砸死人,冷死人……我要跑……”
一个猩戎人听烦了,实在受不了,很想揍他一顿,但他又想起老辈说,“守镇人”是打不得的,只好切给他了一块烤的猪大腿肉,半哄半骗的,费了老大劲儿,才将其送到远处。
等晚些,禾一想要先行离席,正长身体的小小可还在等着他的夜宵。
他独自一人去后厨打包吃的,弄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有点不对劲,他感觉身边的环境音越来越小,他顿感不妙。
一转身,一个比他还矮的,全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正背对着他,他感觉此人早就进入了房间,只是他现在才察觉!
禾一故作冷静,若是对方要索了他的命,怎又会等他发现,还故意背对着他。
当然了,若是他不识抬举,非要碰上一碰,只怕最后是闹地自己难看。
禾一老实立在原地,毕恭毕敬地问道:“阁下何人?”
“素未谋面的老相识。
“小伙子有点本事呐,侯霸也玩不过你,猩戎家的两个公子哥也玩不过你,这不,作为老朋友,给你送点贺礼,该注意什么,你小子是聪明的。”
黑色斗篷人,就连声音都分辨不出男女,更别提老少了。
在手边菜篮子里留下了一只巴掌大的陶瓷瓶,瓶子底下押着一张小纸条,走出后厨,最后还说:“别浪费心思猜了,没意义的,时机一到,还会见的。”
等他彻底离开屋子,不见踪影,外面嘈杂的环境音,又变回了之前的大小,一股残余的波流气息,还能在屋里的犄角旮旯找到。
禾一猜测,这人是用波流包围了整个房间,以达隔绝之效,他之前看的书上说过,波流外放,要高深的波流强者才能做到。
禾一拿过那只小瓶子,里面灌着一些深红色的粘稠液体。
纸条上解释,这是可以应对他皮肤的剑油,需要涂抹到器物之上才能奏效。
禾一环顾一周,紧锁门窗,在案板上找了一把小刀,把深红色的粘稠液体涂抹在刀口,唤出自己蓝皮,将信将疑地用这小刀划了一下,非常坚硬的蓝皮竟被划破了口!
只要有这玩意儿,他就有了对抗蓝皮遗民的手段和底气!
禾一之前对如何破开蓝皮一筹莫展,他一直都没有见过一丝复仇成功的希望,即便有,也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禾一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久久不能平静。
“他到底是谁?”
禾一有了一点判断的倾向。
他大受鼓舞,读着纸条上的字,后面写出了深红色剑油的配方和制作方法,调和起来倒是不算很难。
就是制作原料,他听都没听过,肯定非常稀有,就导致很难大量生产。
不过,只要有了指引,有了希望,不管前路多难,禾一都会想办法去克服。
接下来的日子,禾一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猩石镇的稳定上,他也在努力地挤出时间,去研究这个配方。
但他感到非常束手束脚,侯舞一直在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剑油的事情本就是机密,不解决了侯舞的问题,他根本无法专心地去收集材料。
一共需要十三种原料糅合在一起,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了五种,侯舞还把这件事都给记录了下来,正传回小蒙岭。
禾一很是头疼:“到底要如何才能甩开侯舞?”
他想了很久,才想到无所不知的契巫钱婆。
当初自己能打败刑刁,也是因为契巫帮忙,说了使用火流纹印。
禾一试图用同样的方法唤醒契巫,他费了很大的劲,用了很多波流,才在内心中叫出那张生命契状,契状上的火焰又强了不少。
他记得当时与刑刁交手,契巫在上面写下了字,禾一也开始用波流在上面写字,尝试好几次,波流全部流干,也只能留下潦草的一笔。
他才想起,当时契巫写完字后,生命契状上的火焰萎靡了不少,他猜测,要在生命契状上写字,是需要巨量的波流,甚至透支生命的程度才行。
禾一放弃了,隔了几天,他却在猩石镇郊遇到了两位老熟人,就是与沟蛭经常打交道的嵘昌“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