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已是数载,李亨在灵武自立后,稍稍有了起色。
都说建宁王李倓谋略才难不输当年李世民,也是靠他与李辅国才有了李亨今日的地位。
“陛下,太上皇的诏书来了。”
李辅国呈上,李隆基自然也意外太子的灵武称帝,只是这事发突然若是还有内政之患,那大唐便永无安宁之日。
还不如顺水推舟,且看看自己这个儿子的治国之道。
“陛下,那安贼新建了朝代大燕,还将陈希烈与张垍命为宰相。”
看来张垍此前投靠安贼一事是真的,只是眼下他后嗣皆亡,妻子宁亲公主又已改嫁不管政事,真的算无后顾之忧了。
“这安贼猖狂至极!”李亨甩手坐下,“倓儿呢?他难不成还不认我这阿耶了。”
李俶解释道:“阿耶,倓弟今日跟着前线杀敌,还未归来。”
“杀敌,我见他这是想要避着吾。”
李辅国应和着说道:“建宁王殿下确实有些过了,陛下此举还不是为他造福,就为一女子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李亨蹙眉疑惑:“什么人不人鬼不鬼?”
“陛下还不知情?”李辅国疑惑,“这不是日日在军营中醉酒,白日里醒来便杀敌陷阵,有时候在战场之上都还宿醉着。”
“李辅国可知战场多风险,你大可自己冲锋陷阵。”
李亨蹙着眉似乎有些生气:“不成大器!若为君王者,怎可以优柔寡断。”
“阿耶,当日马嵬坡一事,是否是你吩咐陈将军的?”
李亨眼眸忽然一顿,随后从外头走来的是张良娣。
“俶儿,你如此说你阿耶便是不对的,你阿耶这么做,不正是为了我们大家。”
李亨没有否认:“此事,也是权谋之计,谁人得知那张璟会出现在此。”
看来此事,并非是李亨故意为之,之事当时高内侍与那人串通,眼下也不知道内情了。
“你怎么会来此处?”
“妾听闻陛下忧虑多日,便为陛下找了一贤才,定能助陛下。”
“哦,是何人?”
外头走来一头戴莲花冠,身着道士袍的男子,年纪尚轻,样貌清秀带有仙气。
“先生?”李亨对他尤为尊重,“先生愿出山相助,吾真是开心。”
“陛下,听闻陛下想命建宁王为兵马大元帅?”
李亨虽是嘴上如此说,但来灵武一路,途中遇到多少流寇贼匪,皆是李倓带兵毫不犹豫地冲锋陷阵,击退敌军。
“倓儿虽性子直,但也为大唐全心全力。李辅国与张良娣皆推举过他,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吾也觉得若是他不再消沉,可以为此重任。”
李长源看着诸人:“陛下可否让他们退下?”
等到众人退下,李长源才说道:“陛下可是要立广平王为储君?”
此事涉及立储,本是敏感,但李亨对李长源尤为信任。
李亨如实说道:“倓儿虽战沙场,却无俶儿那般治国的谋略。”
“那为何要立建宁王为兵马大元帅呢?”
李亨不解:“他兄弟二人兄友弟恭,本是想让倓儿助他兄长。”
“陛下,元帅一职乃是受人瞩目,若他日广平王册封太子必然会受人诟病。他日追随建宁王的人怕也不会心甘情愿,太上皇便是最好的例子。”
李亨没有因此责怪李长源的话,而是直接让李俶出任兵马大元帅。
军营之中,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似乎早就死了。
他们只是私下里议论,说是建宁王疯魔了,整日也不洗脸,恨不得泡在酒缸之中。
“听闻张家县主死后,建宁王殿下便很少说话。”
“不仅如此,殿下往日很少饮酒,更是嘱咐军中上下饮酒误事,眼下却整日醉生梦死。”
“你们在这嚼什么舌根?”后头走出一人,正是陈小将军。
众人行礼,自马嵬坡一事后陈玄礼也是愧疚,脱下了盔甲,随着太上皇一同前往了蜀地。陈云之则还是在建宁王身边,率领那剩下不多的宫中禁卫军。
而此刻都是朔方军的天下,而他们所听令的自然不会是陈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