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干脆整个人瘫软在那柔软温暖的皮草里
畅快呼吸
不觉间餍足的笑了
“有了你,我今后可真能睡个好觉了”
不知是否是因为一天的疲于奔命,留蜻在那头被猎杀的巨熊身上睡得很踏实。偶有人经过看见,也只当是祯朝来的公主胆小怯懦吓晕在了熊身上,无一人管她,
甚至于她身下那只曾让人畏惧的猛兽。
待到天色转暗,寒风骤凉,她才在一阵昏睡间有了些许醒意。却是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不急不慌的向已点燃篝火的营帐走去。
今日的营地倒与先前有些不同
她来时的这个时辰,屋外人声嘈杂,好不热闹,熙熙往往的人与家畜络绎不绝。此刻营帐外的火光哔啪作响,却不见半个人影。
她正漫无目的的走着,心绪空无的看着天边飞远的大雁,一声厉吼却刹时攥紧了她的心神。
留蜻怔怔的平复了一下心跳,微微回神。却见不知何时竟走到了大夏王的主帐外。帐内火光依稀可见内里重重人影
看来人都到这儿来了
她敛声秉气,缓缓缩身于帐外及人高的蓬草之中,细细听着帐内的动静
一声声中年男人怒吼的“蠢货”不绝于耳
而那白日里还叫嚣要吞并整个祯朝的二皇子声音却细若蚊蝇,他似乎还想辩驳些什么却被狠狠打住。
留蜻听了半日,见这二皇子没有胆子供出自己,心下松了一松。
是呀,若要大夏王知道这二皇子不顾祯朝的聘礼贸然猎杀她,以大夏的实力及对其母妃的宠溺或许并无什么大碍。
但若是大夏王知道他所生出来的皇子,在猎场之上竟被一祯朝的弱女子与一卑贱的人鹿戏耍
那可真当是奇耻大辱,杀不足惜的的大罪了。
留蜻想着,后槽牙有着酸酸的快意。
想来物资匮乏,林场失火,严重妨碍救援,怕也够这混球喝上一壶了。
留蜻的心情逐渐明朗轻快,却偏在这时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
“父皇,我等兄弟皆长于父皇膝下,是父皇亲手教的骑射。历来看父皇在猎场上的英姿只想效仿父皇成为马背上最强的勇士。二弟他布下重重陷阱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像父王一样捕获到猎物啊!”
一番马屁拍下,留蜻听得那大夏王没再喝责,不知是否是她听错,那大夏王听此一番话好似长舒了一口气。
留蜻顿觉不妙
“况且山火出现总是事发突然,实非人力所能料到。二弟他也是无心之失。事后我亲眼见证,二弟积极参与火场救援未有一刻懈怠”
那大夏王的语气终是变得平和了许多
“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太子闻言道
“父皇,今年秋猎已然发现走兽渐少,此次山林又经山火侵蚀。儿臣想关于皇室林场猎场提前休牧,休养生息。同时每日派出部分护林军进林寻找任何可能导致山火的引火物,尽最大可能将山火隐患杜绝。同时修缮人鹿猎场,从此以后任何人不允许在林场设伏”
句句条理清晰,大夏王听罢却沉默不言
“你只道要提前休停林场休养生息,我只问你我们的口粮何来?是我们去吃那些牧民们的牛羊肉还是和他们一起去啃人鹿呢?马上要至最冷的深冬,你要休林,如何取暖?”
说罢大夏王不悦的用手指敲击着桌岸
“取暖之事很好解决,我手下的几名侍从在调查之前频发的牧民中毒案件发现根源竟是山地中暗藏煤矿,因树木植被的开采加之之前暴雨导致的山地滑坡从而泄露。我已将住在那边的牧民遣散,若善加开采,我们便无需再向西边进购煤炭,也无需在肆意开伐林场了”
说到此男人顿了顿
“如今祯朝公主在我国,为我侧妃。想来我们以此要大祯朝复再进贡些粮食应不成问题!”
岂料那大夏王哄然大笑“她算个什么东西?她要算是个东西,也不会来这了是吧”
笑罢,却也还是颇为温和的说道“大祯朝的聘礼之中我记得好像还是有些牛羊的,照你所言暂时的休林,也并非不能完成供给。”
一时间大夏王的语气竟渐有欢欣之色
“你二弟这个不长进的东西,就听候你的发落吧”
一句话似一击闷棍重重击溃了留蜻,痛的她不禁双手拄地不断颤抖。她突然觉得很冷,四面八方的风那一刻都化为了刀刃向她一刀一刀袭来。
她险些丢了命才勉强能让那混蛋二皇子付出丁点代价,如今却被这太子两三句话轻松扭转。
帐内不同于帐外,一时欢声笑语温暖异常。那帐里的大夏官僚皆用青睐崇敬的话语恭维着这个未来大夏的继承者。
他的事迹快被这些个喝多了酒的醉汉夸张成一个全新的英雄神话了
却不知那二皇子是否是因驳了面子,伤了自尊。许是刚刚的闷酒喝的有些多了。就在众人皆簇拥夸耀着太子之时,他极为阴阳怪气的笑了
“皇兄当真任何时候都这般勇武么?可别到时候反让那祯朝婊子拿捏了,拎不起弓,拉不动箭。反手把我们大夏葬送,送予那帧朝鱼肉才是!”
一时间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太子面色阴霾没有多说什么。却是大夏王大喝一声将二皇子逐出帐外。
躲在蓬草之中的留蜻盯着那背影在黑暗中渐渐隐去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