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野迷上了玩手机。她原本就很喜欢玩手机（谁不喜欢呢），领到备用机之后，何野简直沉迷得不可自拔——因为这款叫“小型终端”的手机，实在比自己原来的智能机聪明多了。

原本迷茫的基地生活一下子豁然开朗，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只要拿出手机看一眼，屏幕上就会恰到好处地跳出指引信息。

庞大迷宫一般的基地也不再是问题，手机像耐心的幼稚园老师，能引着何野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或者说，有权限的地方。即使绝大部分的门和通道不对何野开放，她能去的空间也相当大（主要是餐厅、健身房、走廊和卫生间）。

她每一餐都会选择不同口味的餐厅，餐厅又丰盛美味得离谱，吃得肚皮滚圆之后，手机会贴心地领着她散步一圈，路线规划得很巧妙——何野得到了充分锻炼，路上又不会碰上任何陌生人。何野从来不必费心记住任何编号和路线，手机就是她的大脑。

唯一不妙的是备用机发送不了任何信息，电话功能——无权限、短信功能——无权限、安装其他app——无权限、系统设置——根本找不到。在小丁没空理她的时候，何野甚至认真地和手机语音聊起天来。

“你有名字吗？”

“我是您的备用手机。”

“你不想有名字吗？”

“我当然有名字。”

“那是什么呢？”

“玄机4代小型终端。”

“那么你就是玄机喽。”

“不，我不是玄机。我只是玄机的终端。”

“玄机的终端，这太拗口了。”

“不如直接叫我手机？”

“好吧，手机。晚上吃什么？”

“您今天的能量摄入已经超过了4000大卡，不推荐您再摄入更多能量。如果您下午再加练一组低标准有氧训练，您可以前往第7西餐厅品尝综合套餐A，包括前菜希腊酸奶碗、主食藜麦沙拉配清蒸鲈鱼、甜点苹果片加杏仁。”

“为什么没有外卖？”

“可能是因为基地里暂时没有外卖员。”

小丁无语地看着这一人一机表演不怎么灵光的双簧。而他这么忙是在终端上填写针对何野的评估问卷——按照流程，一般人未经培训要进组织，必须经过几个月的全方位评估——但是这次何野走了狗屎运，她已经通过了各种审查，进入了最后筛选。

老胡很积极地想争取这个新人，要小丁时刻盯着何野，别被其他部门的人撬走。一切都在默默进行，何野本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成了香饽饽，一心在增加自己的体重。

“走吧，医疗中心现在有空出来的预约了，我带你去看看眼睛，顺便做个基础体检。”

几乎是同时，何野的屏幕上弹出了“请于14:30PM达到医疗中心，请跟随有路径权限的人员前往。”

只有一个眼睛玩手机确实不太方便，何野领略了协会的实力之后对这里的医疗很有信心，她心里浮起来的是另一件事，“是不是做完体检，我就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超能力了？”

两人并肩走在七拐八绕的走廊里，小丁酸溜溜地看了她一眼，“基础体检只能看你全身的能量波动，根据波动大概猜一下。跟你们的入职体检差不多，要等你正式进入组织，才会送你去华东中心精确检测能力的范围和强度。”

说完他想到老胡的叮咛，立刻补充道，“一般体检完就是最后的面谈了，让你选部门的时候，你可一定要选咱们医疗二组啊。”

“还能自己选？”

“这就跟高考报志愿似的，你不选系统就分配，你选了人家也要你，你就进去了。你选了人家不要，你就进公共人才池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