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看那是什么！”

帐篷外传来新人的招呼。

新人就是这样，总是一惊一乍的。过去的几个小时，他已经为水里飘来的动物尸体和船的残骸把冬木叫出来好几次。

冬木抬起屁股，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哥！一条好船飘下来了！”

冬木还是没动，一条好船比起残骸来说是好一些，但对他们来说都是无用之物。排水已经开始了，等水退下去，他可以坐着车舒舒服服地撤离。

“哥，船上有人！”

冬木叹了口气，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新人长着一张女孩似的白脸，他的脸颊发红，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新人看着冬木，眼神充满期待，显然是准备接受冬木的夸奖。

这孩子说的不错，确实是一艘载着人的搜救艇。上面的人坐在船舱里一动不动，顺着水流飘了过来。冬木默默地把手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有相当多的时候，枪比能力要好使得多。

他犹豫着要不要用对讲机通知其他已经休息的人。

搜救艇飘进了营地探照灯的范围，他松了一口气——是穿着二组制服的队友。新人也看到了，他已经跑去按动了闸门开关，飘来的搜救艇被升起的一道短闸拦住了，搜救艇慢慢侧了过来，露出侧面油漆上去的“HD577”字样。

他对这艘艇有印象。在今天下午，搜救中心就召回了所有搜救艇，这艘艇被高亮记录在案——“失去联系，4名搜救员失踪。”

冬木拿出了对讲机，“呼叫指挥部，这里是值班员冬木，发现失踪的搜救艇HD577飘回泄水区，艇上一名二组人员，状态不明。完毕。”

“……指挥部收到，马上派遣应急人员。请持续汇报。”

新人已经扑上去固定了搜救艇，对着艇上的人大喊，“喂，你还好吗？你是二组的人吗？”

艇上的人转过头来。这动作很不自然，先是一顿一顿地把头转到了不能再转的角度，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脖子的局限，将身体也侧过来一点。冬木心头咯噔一下，立刻叫到，“狐狸！小心！”

新人退后几步，不过船上的人并没有其他动作，还是直直坐着，双手中捧着一样东西。仔细一看，好像是……一部手机？

冬木摸着枪靠近，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报上代号！把手举起来！”

船上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涩涩地转了转，嘴巴嚅嗫了一会，只发出几个含混不清的音节。

冬木暗暗发动了自己的能力“种植”。盯着一个在原地不动的目标1分钟后，他可以在之后十几分钟用目光让对方陷入“变成植物状态”无法行动。实战中这是个相当鸡肋的能力，但是很合适于这种僵持对峙的局面。

“狐狸，上去检查一下。”

冬木不敢移开目光，对新人努努嘴。

狐狸行动起来就像狐狸一样轻巧迅速，他几乎是脚不沾地地上了船，飞快地对船上人搜了身，又检查了整个搜救艇。

“哥，他身上没武器，船上也没有，没有打斗痕迹，没有其他人。”狐狸直起腰来，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哥，他好像是脑袋受伤了。有点，有点痴呆……”

冬木点点头，他也几乎确定这人只是看着怪异，并不危险。

他试着解开了“种植”，对方像两颗脏硬币那么干冷的眼睛随着狐狸迅捷的动作转来转去。

“呼叫指挥部，这里是冬木，失踪船上有一名组员，神志不清，无法沟通。”

“……收到，应急队员将 2分钟内达到。”

船上人的眼珠紧紧黏着冬木手中的对讲机，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四肢十分不协调地彼此各行其是，他举起双手，嘴巴里吐出两个暗哑的字，“……手机……”

“手机？”冬木和狐狸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