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姚暨长舒一口气,险些跌坐在地上,“苏小姐武功又有长进,怕是在暗面已然不惧那喻家的大哥!”
姚暨口中的暗面,指的便是泷湾年轻一辈那些身怀高超武技却未曾在大众视野中展露手脚的一批人。
苏家人才辈出,先有十年前一代女杰苏婉聆耀眼盖遍泷湾天才,只身一人赴中土。现有二公子苏眸锋芒毕露,殊不知暗面的三妹苏笑颜亦有恐怖身手,比起二哥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家三小姐听了姚家少爷的话只是摇头苦笑,并未多做解释,淡淡回应道:“小妹自认与喻家的大少爷,还有着不小距离。”
“哦?那家伙当真如此惊艳,连苏小姐都要甘拜下风?”
姚暨显然不信。
苏笑颜笑而不答,也懒得再纠缠什么。
喻刃极少出手,没有与其交过手,自然难以体会。
“苏小姐这么说,难不成喻刃是暗面第一人?”
毕竟人便是这样,自认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其实许多时候,耳听未必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既然没有交过手,姚暨心底自然并不认可这位向来蛰伏的喻家大少爷,他说道:“可否形容一番他的实力?”
三小姐想笑。
何止是暗面第一人?
苏笑颜沉默一瞬,开口道:“不输我家姐姐。”
姚暨瞳孔放大,一时间说不出话。
不输苏婉聆……虽只是极其片面的形容,但光是这几个字掩盖的含金量也不止甩了所谓“暗面第一人”几条街了。
若真如此,太过恐怖。
或许大部分人听到此番形容的第一反应便是:
无敌东岭,喻刃何德何能?
十年前,苏家的这位长女横空出世,碾过了不知多少天才的光芒。传闻她在东岭再无对手时,遇到了那位隐世的东岭绝顶强者。
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只知道苏大小姐去了中土,再也没有回来。
苏婉聆在明面,喻刃则在暗面。
喻刃在暗面的评价已经相当高。
但如今将他与苏婉聆相提并论,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一位是纵横东边天下的天之骄女,另一位却向来不显山露水,姚暨难以将这两道天差地别的身影放在一起。
“那么苏小姐觉得......喻刃比之他弟弟,也就是五年前的那位天才少年,又当如何?”
苏笑颜略微思索一阵,摇了摇头,“喻家三公子早已不知所踪,姚兄何必抛出这种问题。”
即便喻客川天纵奇才的传闻响遍了东岭,女人也并未当一回事。
再是响亮的名号,在真正交手前,实在是难以震慑人心。
“也是,那喻客川却是奇怪,似乎从未见其出手,却有着天纵奇才之名......”姚暨点头道,“或许是名不副实,所以这几年来才不敢抛头露面。”
女人若有所思,漫不经心地应和着。
“怎么这么久也未见到二兄弟?”
见苏笑颜对自己爱搭不理,姚暨岔开话题,“我还想向他讨教一番呢。”
“兄长这些日像是有些琐事缠身,具体如何,小妹也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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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江边,小雨绵绵,略微起了雾,遍体鳞伤的姑娘倒在粗糙汉子的怀中,气息微弱。
有一柄小刀深深扎在姑娘的腹部,但握着这柄刀的手,却是姑娘自己的。
“霜儿......”
握着刀柄的手无力地滑落。
铁汉柔情,热泪两行。
雪白的姑娘被鲜血染红,再也没有回应。
两道人影屹立,白衣少爷和他的带刀侍卫,漠然注视着眼前的苦情人。
“多好的姑娘,真是可惜......”白衣少爷喃喃自语,看向身旁的带刀侍卫,眼神中带有一丝恼意,瞪得那人一哆嗦。
“二少爷息怒,她母亲的事,是属下冲动了......”
白衣少爷收回目光,转而投向面前掩面痛哭的糙汉,面无表情开口道:“此事,是我苏家的人任性了。”
“但既然本少都站在这里了,要多少铜钱银子可以尽管说,阁下就莫要再追求其他。”
三分嘲弄,七分怜悯。
抽噎的汉子沉默了,少爷和侍卫不语,等待着回答。
抱着一具余温将尽,趋于冰冷的尸体,那呆滞的汉子嘴里缓缓吐着字:
“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你凭什么擅自掌握我们的命运……”
这位不可一世的少爷皱了眉,眼眉低垂。
九天之上有雷鸣轰隆作响,苍天亦在愤愤不平,但他站在雨雾电光中,便觉得自己在审判别人。
“你……再说一遍……?”
糙汉一字一顿:
“苏眸,我要你们死。”